余念离开了咖啡厅。
夜风很凉,她不自觉拢紧宽大的风衣。
余念弯腰望向车内,隔着一层灰茶色的车玻璃,她看见沈薄单手撑头睡着了。男人的额角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喉结微微滚动,有节奏地蠕动着,像是在反复吞咽的动作。
是渴了吗?
余念在心底腹诽,她用拇指擦拭去布满白雾的车窗,孩子气地用指尖描绘他的眉目。
不吵醒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好了。
沈薄总是担心她出事,总是担心她受伤。
那他有没有想过,如果沈薄自己出事了,她会有多害怕?
她把他卷入这桩案子来,真的是对的吗?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却因和她的纠缠与爱恋,身陷险境……
余念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她有一件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会让沈薄忘了她,然后一个人走得远远的,走到天涯海角,再也不会回来。
她后退一步,距离沈薄的脸越来越远了。
男人被笼罩在一团黑暗之中,被层层叠叠的雾霭包裹,再也看不清了。
余念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突然闭上眼,转过身,朝反方向大步流星走去。
她要离开他,一个人逃得远远的。
可能去意大利,也可能去别的地方。
她会继续查父亲的案子,也会和警方合作,但是她不想和这个男人牵扯上任何关系,也不想再继续连累他。
就在这时,余念的手腕突然被什么温热之物紧紧辖制住。
她猛然回头,顺着腕骨上纤长的指节朝前望去——是沈薄开了车门,半倾斜着身子,拽住了她的手。
“你想去哪里?”沈薄的语气莫名有些冷,像是怒波汹涌,一反常态。
“我……”
“你想离开我?”
余念语塞,她的确是想一走了之。
“我说过,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把你绑起来,一直困在我的身边,余念。”沈薄敛去眼底那一点冷冽的寒意,似自嘲一般轻笑一声,将她粗鲁地扯进副驾驶座里。
余念想抵抗,重重一碰车门,却发现被沈薄上了锁。
她抿唇,说:“沈先生,我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