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与绣娘到晏湘云院子的时候,就听到屋里传出责骂丫鬟的声音,自己摔东西的声响,听着这一声声脆响,大抵是在摔茶杯?
院子里的丫鬟见了庄婉卿,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大少夫人。”
庄婉卿颔了颔首,继续往屋子走去,还没走几步,又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责骂声:“滚!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我滚出去!”
闻言,庄婉卿脚步一顿,拧了拧眉,不一会儿就看到几个丫鬟哭着从里面出来,甚至还有个额头都破了皮在流血,想来是晏湘云砸东西的时候,这丫鬟遭了殃。
为首的丫鬟正是晏湘云身边的大丫鬟,看到庄婉卿时诧异了下,随即快步上前福身行礼:“大少夫人,您怎么来了?”说罢,看到庄婉卿身边的绣娘,她瞬间了然。
庄婉卿询问:“二妹妹这是怎么了?”
大丫鬟迟疑了下才如实回道:“回大少夫人的话,是绣娘给二小姐量嫁衣的尺寸时,二小姐闹了脾气。”
“做嫁衣可耽搁不得,岂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你们怎么不劝一劝?”庄婉卿沉了脸色,大丫鬟在她冷冽的眸光下有点发怵,她收回目光,又道,“你们随我一起进去,把尺寸量好,受伤的就先去处理好伤口。”
言罢,不等大丫鬟有所反应,她便步履轻快地往屋子里走去,进屋后就看到遍地狼藉,瓷片碎一地,而晏湘云面目狰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遍地狼藉。
一段时日没见,晏湘云消瘦了许多,原本悄似冯氏的脸看来是温婉可人,现在脸颊消瘦,颧骨凸出,眼神阴鸷,一副刻薄相。
晏湘云看到她进来,也甚是诧异,旋即嗤笑道:“庄婉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庄婉卿黛眉紧蹙,严肃着脸,端的是长嫂的架子,看着一地碎瓷片,训斥道:“二妹妹,你是尚书千金,岂能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这太不像话了!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可要说我们晏家的人没教养。”
闻言,晏湘云霍然站起来,笑得狰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教?别以为你现在执掌中馈就是晏家的当家主母,我娘还在,等我娘回府这中馈之权也是我娘的!”
“母亲在庄子上养病没精力顾及家事,长嫂如母,我自然有义务教育二妹妹。”庄婉卿说罢,意味深长地看着晏湘云。
晏湘云瞳孔骤然紧缩,她母亲不是在庄子上养病,是被她那好大哥逼到庄子上回不来,且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可她却不好回怼过去。
庄婉卿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失望:“二妹妹出嫁在即,却还不懂得尊敬长嫂,待下人也是非打即骂百般刁难,若不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这般性子嫁到覃家,不但给晏家蒙羞,还会吃亏。”
说着,她一脸痛心地望着晏湘云,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不容置喙道:“那便罚二妹妹抄写《女诫》五遍,即日起开始,几时写完便几时用饭,绿韵,等会儿你留下来监督二小姐。”
绿韵恭声应道:“是。”
晏湘云又惊又愕,双眼瞪大,气得发抖地指着庄婉卿:“庄婉卿,你好歹毒的心,竟然变相虐待我?我等会儿就去告诉爹!”
“二妹妹若是觉得这是虐待,那尽管去便是。”庄婉卿面不改色,转头对身后的绣娘道,“你去给二小姐量尺寸。”
绣娘应声上前,可她还未近身,就被晏湘云一把推开,却又不敢强行量尺寸,只好一脸为难地望着庄婉卿。
庄婉卿给绿韵递了个眼神,绿韵马上意会,迈步至晏湘云身边,道一句:“二小姐,得罪了。”
而后押着晏湘云,让晏湘云被迫配合绣娘,晏湘云倒是想反抗,可她一个娇养的千金小姐,力气如何斗得过自幼便跟着庄婉卿习武的绿韵?只能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屈服于绿韵的武力值,最后让绣娘成功量好尺寸。
完成了任务,庄婉卿也回皓月轩,只留下绿韵监督晏湘云抄写《女诫》。
可晏湘云又岂会听话抄写,直接无视绿韵,甚至不许她踏进屋子半步,绿韵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搬出自家主子的话,然后寸步不离盯着她。
见晏湘云无动于衷,绿韵淡淡道:“二小姐,等会儿就到晚膳时间了,奴婢劝您还是快些动笔,否则第二天早上都吃不到早膳。”
晏湘云冷笑:“是吗?你以为你的主子执掌中馈就能在晏家只手遮天吗?那我倒要看看庄婉卿能奈我何!”
绿韵撇了她一眼,既然县主能留下自己,那肯定是言出必行的,就是不知这位养尊处优的二小姐能饿几顿。
到了晚膳时分,晏湘云已经饿了,可晚膳却迟迟没取来,问了丫鬟才得知是庄婉卿吩咐了,若她没能完成任务,便不许用膳,厨房那边也不会给膳食。
晏湘云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让身边的大丫鬟去找父亲晏宏宇过来为自己主持公道。
晏宏宇近日对这个女儿已经失去耐性,皇上赐的婚,他们家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湘云这样闹传了出去,他们家都得遭殃。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