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眨眼间过去,到了除夕宫宴这天,天空放晴,没有下雪,气温稍微回升了一点点,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庄婉卿神情闲适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鬟在自己脸上及头上捣鼓着,她以前参加过很多次宫宴,礼仪规律都懂,早已习惯,也不会紧张。
捯饬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庄婉卿坐得身子都僵了才完成妆容和发髻,进宫不比寻常赴宴,万事需讲究,更不能殿前失了仪态,妆容头发一丝不苟。
而晏景舟一直坐在一旁看她梳妆打扮,看到绿萼双手灵活地为庄婉卿梳着繁复的发髻,再看绿韵为庄婉卿上妆,心里暗暗记下步骤,想着改天尝试一下,增添些闺房之乐。
庄婉卿站起身时,瞥见晏景舟用手撑着下巴,脑袋略微倾斜,眸光黏在自己身上,展颜一笑:“怎么样?等了那么久无不无聊?”
“还行。”
晏景舟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她今日的装扮,她原本就是明艳的长相,经精心打扮后更加光彩夺目。
金步摇上的珠饰垂下,在发鬓间轻轻摇曳,朱唇皓齿,眼波含笑,身着绯红色金线绣百蝶穿花的袄子,往人前一站,宛若盛放的海棠,明艳灼灼。
庄婉卿笑容微滞,皱了皱眉头,疑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妥吗?”
晏景舟摇头,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看着这张明艳动人的脸,道:“没有,卿卿很好看,好看得让我不想让别人觊觎你的美。”
他语气温柔,目光灼热,让庄婉卿脸上略有些发烫,上了胭脂的脸更红了,神色不自然地瞪他一眼:“油腔滑调,没个正形!”
绿萼瞧了眼自家主子,也夸赞一声:“县主,您这可就冤枉县马爷了,您本就长得好看,精心装扮后更好看了,放眼京城,能跟您比美貌的同龄女子三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庄婉卿低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但为了奖励你嘴巴甜,明日给你两个红封,这装扮也少不得绿韵的功劳,也给两个红封。”
“多谢县主赏。”
两个丫鬟满脸笑容福身行礼,谢过她的赏赐,其实她们也不在意赏什么东西,自幼跟在县主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上乘的首饰县主也会赏给她们,但只要是县主给的她们都高兴。
晏景舟伸手去牵她的柔荑,笑说:“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那老头子定是等得不耐烦了,说起来能让他久等,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庄婉卿闻言一愣,能让长辈久等的,只怕也就只有晏景舟了,若非是要参加宫宴,而她也在内,她这公爹只怕不会等的,因为别人家参加宫宴都是一家人一同前去的,公爹不等他们,让她爹知晓了怕是要不高兴。
若她没嫁过来,要等上将近两刻钟,只怕早就没耐性落下晏景舟,自己带着家眷去了,回头别人问起就借口说长子感染风寒身子不适,恐带着病气冲撞了贵人。
他们夫妻到影壁的时候,果真就看到晏宏宇面色铁青,领着两女一儿在寒风中等候着,看到他们的身影时,阴沉着脸,脸色更加难看。
庄婉卿鲜少跟这个公爹打交道,平日里都是跟晏景舟关上院门过自己的日子,见到他面色不虞,遂歉然道:“让爹和大家久等了,着实是我们的不是。”
晏宏宇瞥了眼长媳,此时瞧着明媚又端庄,是世家夫人该有的模样,起初他害怕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嫁进来会让他们晏家闹出笑话,没想到这丫头嫁进来后懂事得很,没闹过什么事,持家能力也可圈可点,暂时没出什么岔子。
长子长媳迟到,他知晓不是长媳的错,定是长子不省心故意的,他这当爹的都拿这逆子没办法,长媳又如何拗得过长子?
这般想着,他倒没有迁怒长媳,淡淡道:“卿卿,景舟素来磨蹭,下回你让他提前准备,让自己家里人等一等倒是没什么,以后若是让贵人久等就不行。”
庄婉卿从善如流地应声:“爹放心,儿媳以后定提醒他提前准备。”
晏湘玉倒没觉得什么,今儿个有阳光,就当是晒晒太阳,加上她今日穿得厚也不冷,她知道自己身子骨有点弱,不会为了显得苗条特意受冻少穿一点。
晏景明和晏湘云对视一眼,没有作声,今日有好事,他们也不屑与晏景舟夫妻争论这些小问题。
晏景舟淡淡扫视了眼身姿窈窕,特意穿薄些的晏湘云,明明被冻得脸色发白,脂粉都快掩盖不住,却还强撑着端庄没有发抖。
他发现今日的晏湘云跟以往参加宫宴时不同,从妆容、发饰到衣着都是下了功夫的,没有争奇斗艳,只是把自己的容貌特点衬托得更出众,温婉端庄优雅,这样应当是给高贵妃和四皇子看的。
做婆婆的肯定希望自己的儿媳妇端庄优雅大方,做丈夫的同样也希望自己的正妻如此,这样的人一般气量好,不会整日跟小妾争风吃醋,又不会让自己丢脸面,贤妻良母的标准。
他轻笑:“看来爹是打定了主意。”
晏宏宇眉宇微蹙,已经确定了八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