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后初晴,天空湛蓝。
天气严寒,暖阳也无法驱散冬日的寒冷,但总比下雪时要好些。
晏景舟要准备明年年初的会试,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温书。
而庄婉卿也要学如何执掌中馈,什么事都是刚上手,并不熟悉,虽然有赵嬷嬷和张嬷嬷的解说,可到底没实践过,都是一知半解,忙得晕头转向。
忙活了几天,好像做了很多事,好像又什么都没做。
这日,庄婉卿在抱厦厅里吩咐管事婆子一些事宜,冯氏不在府上,那些管事婆子早就被赵嬷嬷和张嬷嬷收拾过,这会儿规规矩矩的,不敢在她面前拿乔。
等那几个管事婆子出去,她又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采购单子仔细查阅。
看完赵嬷嬷帮她拟的采购单子,她才发现原来新年还买的东西那么多,其中还包含送节的礼品单子。
赵嬷嬷见她盯着采购单子发愣,忙安抚道:“大少夫人,您的领悟能力不错,很快就会得心应手的。”
庄婉卿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晓得她在安慰自己,笑问:“赵嬷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安慰人?”
赵嬷嬷微愣,旋即回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庄婉卿抿唇笑了笑,绕过这个话题:“三妹妹那边银霜炭的份例,参照二妹妹的吧。”
闻言,赵嬷嬷又是一愣。
二小姐是嫡出,三小姐是庶出,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庶女待遇不能跟嫡女一样,可待遇有差别,这是大家默认,并约定俗成的规矩。
她这几个月替大少夫人把持着中馈,也没克扣冯氏一双儿女的份例,为的就是别让人怪罪到大少夫人头上。
庄婉卿看了她一眼,温声说:“三妹妹也是府中的姑娘,应该一视同仁,别叫人说我们晏家苛待庶女,就一点银霜炭,难不成晏家供给不起?”
赵嬷嬷连忙点头应声:“大少夫人说的是,是奴婢考虑不周了,那过年的新衣裳,奴婢也让绣娘给三小姐再多做一套。”
庄婉卿含笑点头,晏湘云也就出身比晏湘玉好,但晏湘玉胜在人品贵重,这样的好姑娘值得最好的。
这时,绿萼匆匆忙忙进来,似有什么急事,她忙问:“绿萼,出什么事了?”
绿萼回禀说:“县主,周姑娘来了,说想见您,奴婢瞧着她脸色苍白憔悴,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是遇上什么事了。”
庄婉卿略微怔了下,心里在寻思着这周姑娘是谁,下一刻就想起自己这两年新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周月婵,另一个是陈嘉月,这位周姑娘应该就是周月婵了。
她吩咐道:“把人请进来。”
赵嬷嬷猜想应该是遇上什么要紧之事,她在场估计那周姑娘不好说话,便道:“大少夫人要见客,那奴婢先出去了。”
庄婉卿点头应了声。
不消片刻,周月婵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略微打量一番,只见眼前的姑娘瘦了一圈,脸色苍白而憔悴,眼窝出浮现出鸦青色。
庄婉卿诧异,周月婵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心事重重?
周月婵见了她,加快脚下步伐,刚出声就带着哭腔:“卿卿!”
瞧她脚步虚浮,庄婉卿倏然站起身来,快步上前扶着她坐下,询问道:“月婵,你怎么了?”
周月婵眼泪瞬间冲刷而下,忙拿出帕子擦眼泪,可泪水压根止不住,刚擦完又往下流。
庄婉卿一直以来没什么朋友,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哄姑娘家,只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想着等她哭一场会舒服点。
约莫过了一刻钟,周月婵才勉强止住眼泪,刚出声就语出惊人:“卿卿,我的未婚夫被人抢了。”
语气中蕴含委屈与愤怒。
庄婉卿惊愕不已:“什、什么?!”
她知道周月婵有个未婚夫,就是秦家三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学问还不错,周月婵还挺喜欢这位未婚夫的,提起秦三公子都会脸红。
霎时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周月婵,姑娘家遇上这种事,似乎一切安慰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卿卿,我好难受。”周月婵说罢,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庄婉卿斟酌言辞,道:“月婵,你别哭,我觉得你应该为此事感到庆幸。”
周月婵抬头看她,泪眼婆娑。
庄婉卿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你想想,你们还没成亲,在成亲之前得知他品性不好还可以退亲,若是成了亲,就算他纳妾你都不能阻止,否则就是妒妇。”
周月婵听后沉默,其实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是该感到庆幸的,可心里还是很难受。
须臾,周月婵摇了摇头,“卿卿,我那么难受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没了个未婚夫。”
庄婉卿愕然,脸露不解之色。
周月婵凄然一笑:“卿卿,你知道吗?抢了我未婚夫的人还是我的表妹,这多讽刺啊?我对她就跟对亲生妹妹一样,她怎能这样对我?若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