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含笑答道:“我自然知道。”
听罢,庄婉卿讶然,旋即正了正面色,一本正经回道:“既然知道,你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晏景舟微微摇了摇头,定定看着她的眼眸,一脸认真道:“卿卿,仕途是很重要,但你更重要,况且在外为官,也不会永远止步于地方小官,还会成为一方大员的可能,只要胸中有丘壑,在哪儿都一样。”
如果没有卿卿,那他肯定是选择京城的,如果名次在前三,进入翰林院更好,翰林院毕竟是天子近臣,经常与皇帝、朝中重臣、皇亲国戚打交道,几年下来积攒的政治资源根本不是外放官员能够比拟的,升迁的速度也不是其他官员能比的。
而且,朝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翰林不入内阁”,也就是说,想要当上宰相,必须有在翰林院任职的经历。
但是现在有了卿卿,他要考虑得周全些,卿卿无拘无束惯了,忽然要被困于后宅会不习惯,但是去了外地没那么多规矩就不一样了,自在很多,不必顾及太多,能随心所欲生活。
而他施展抱负,也不一定非要在京城,在外地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做出一番政绩,成为一方大员也行。
这么想着,晏景舟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的青年嘴噙笑容,眸光真挚,庄婉卿知道晏景舟这一刻是全心全意为了她,哪怕是违背自己的意愿也在所不惜,只求她高兴。
晏景舟的心意她感受到了,也深受震撼,虽有点心动,但她却不想晏景舟如此牺牲,坚定地摇了摇头,回道:“晏景舟,我选京城。”
晏景舟愕然:“为什么?”
庄婉卿粲然一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一个能为她违背意愿的男子,日后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会尽最大能力给她幸福快乐。
既然对方能如此为她,那她也要投桃报李,不能让对方委屈,支持对方原来的意愿,若是原来的意愿行不通再另谋出路也不迟。
晏景舟明白她的意思,可还是不想委屈她:“卿卿……”
庄婉卿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道:“晏景舟,你只管按照原计划追求你的目标。”
说着,她顿了顿,笑容轻松,语调轻快道:“只要家庭和睦,在哪儿都能幸福,若是不和睦,全天下让我跑我都觉得没劲儿。而且我父兄都在京城,日后两个哥哥娶了嫂子,跟娘家走动也方便。”
晏景舟微愣,继而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回道:“那你这段时间试试,若是不适应再另说。”
“行。”庄婉卿点点头,又拽着他的手往继续往前走,“时候不早了,我饿了,我们快些回去用晚膳。”
天色越来越暗,府中各处灯火通明,夫妻俩有说有笑的,踏雪回皓月轩,留下一连串脚印。
年关将至,朝中大臣忙碌,天彻底黑下来,晏宏宇才回到家中,刚进家门没走几步,柳絮般的小雪纷纷扬扬飘落,仆从忙拿着伞上前打开,为他撑伞。
管家原本就等着他,见他回来了,快步迎上去,躬身一礼,而后禀报说:“老爷,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回来了。”
晏宏宇听了,停下脚步,诧异道:“你说什么?景舟和卿卿回来了?”
长子和长媳去了淮州,他原以为只是去见一见淮南王和淮南王妃,要不了多久就回来的,没想到一连几个月没有音讯,连封书信都不曾寄回来。
冯氏的事惹得长子愤怒,他也就没管此事,让他们夫妻在淮州散散心,直到上个月皇上下旨开恩科,他才写了封书信寄去淮州,让长子回来准备明年年初的会试。
按照时间推算,现在书信也该到淮州几天了,但长子现在就回来了,由此可见他们在收到他的书信前就已回京,但回来之前却没有寄书信回京告知他这个做父亲的。
管家点了点头:“是的,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今天上午到家的。”
晏宏宇听后轻叹一声,他们父子到底是生分了,这父子关系怕是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也怪他当初太过信任冯氏,让孩子受了委屈。
管家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见他一脸怅然,担忧地问:“老爷,怎么了?”
晏宏宇摇了摇头,吩咐道:“你去一趟皓月轩,让景舟到我书房来。”
管家点头应声,马上前往皓月轩。
管家到皓月轩的时候,晏景舟和庄婉卿正在用晚膳,听到管家的传话,晏景舟不为所动,仍然悠哉悠哉地用着晚膳,半点不着急。
是以,晏宏宇在书房等了许久,原本他就还没吃晚膳,这下等得不耐烦了,想着长子应该是不想来见他,亲自让人去请,长子都不过来,他又气又郁闷,感觉父亲的尊严受到践踏。
晏宏宇正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就看到长子姗姗来迟,看着那慢悠悠的步子,他气闷不已。
这慢的跟蜗牛似的,散步都没那么慢的步调,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这当爹的等!
晏景舟见他出了书房,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