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侧头看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感觉昨晚与晏景舟十指相扣的手握着什么东西,便从薄被里伸出手来,只见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白色的布料,在仔细一瞧,发现是一件白色的寝衣。
准确来说是晏景舟的白色寝衣,估计还是昨晚穿的那件。
庄婉卿顿时感觉自己拿了一块烫手山芋,忙甩开手中的寝衣。
她昨晚就这样被人牵着手睡着了,醒来时没见到对方的人,但拿着对方的寝衣,这算什么事儿?还不成是她昨晚睡觉不老实给扒下来的?
她忙甩了甩头,不再深入去想,昨天就短短一日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感觉过了一个月之久。
冷静片刻,庄婉卿才传绿萼和绿韵进来侍候梳洗,用过早膳便去了正院陪淮南王妃,淮南王也在,刚用过早膳,如今外孙女来了,夫妻俩也改了临时出门的计划。
淮南王昨日听闻外孙女带回一个少年,祖孙三人聊了一会儿,他就把话题扯到那少年身上,询问道:“卿卿,听闻你和景舟昨日带了个受伤的少年回来,那少年是什么来头?”
庄婉卿摇了摇头,坦诚道:“我也不知道,昨日在虎啸堂救回来的。”
淮南王妃听了,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卿卿啊,以后不明身份的人,可不能随便救了带回家啊,一个不小心就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淮南王觉着虎啸堂这名字有点熟悉,略微想了想,便想起这是个什么地方,当即蹙起眉头,沉肃着脸,轻声训道:“虎啸堂,那不是斗兽场吗?你这丫头怎么带景舟去那种地方?”
庄婉卿一愣,没想到外祖父率先想到的就是她的问题,旋即无辜地眨了眨眼,反问:“外祖父,您怎么问都不问就说是我带他去的?万一是他带我去的呢?”
外孙女婿如何,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淮南王还是了解的,瞪外孙女一眼,语气沉肃道:“你以前就嚷嚷着要去瞧瞧,若不是我跟你外祖母看你看得紧,绿萼和绿韵不敢跟你胡闹,你早就去了,景舟素来懂分寸,怎么可能带你去那种地方?”
淮南王妃也板起脸训她:“依外祖母看,也是你这丫头带景舟去的几率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这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庄婉卿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乖乖受训认错:“外祖父,外祖母,我当时就是好奇才去看看,我给你们保证,没有第二次了。”
夫妻俩也不是真的生气,只要这俩孩子没什么事那就好,若是人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怎么活?见她一脸乖巧地认错,又语气诚恳地保证,脸色便缓和下来。
淮南王又问:“昨日带回来的少年,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问题倒是将庄婉卿给问住了,她摇了摇头,回道:“暂时还不知道,就先把他留在王府,而且他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淮南王妃听罢,只觉得外孙女单纯,好气又好笑地点了点外孙女的额头,问道:“你这孩子,什么叫看着不像坏人?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烙在脑门上供你辨认好坏的吗?”
她说着看了外孙女一眼,又循循教导:“卿卿,你要记住人心叵测,很多人都人面兽心,你看着他长相凶神恶煞,不像个好人,他可能还真就是个好人,而那些文质彬彬,举止谈吐得体的,也有大奸大恶之人。”
“你外祖母说得对。”淮南王赞同妻子的话,又提醒道,“卿卿,昨日的事,你做得有欠考虑,那少年,你还是得派人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我会的,你们放心。”庄婉卿点头应声,而后又补充解释,“我瞧着那人似曾相识,似乎在哪儿见过,夫君也觉得熟悉,想着我们应该在京城见过此人,这才将人带回来的。”
此言一出,淮南王与淮南王妃皆是一愣,既然是在京城见过的,许是那家公子也说不准,能身陷虎啸堂,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忙询问当时的情况。
庄婉卿没有隐瞒,把昨日去斗兽场的所见所闻详细道来,末了又补充一句:“外祖父,那虎啸堂强逼人与猛兽搏斗,用别人的性命赢取暴利,吃着人血馒头,这种地方不能继续存在了。”
淮南王脸色凝重,他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但没有涉及人命,也就没有插手管,反正他也就一个闲散王爷,这种事自然有沈知府去管,像这种涉及活人与猛兽搏斗的,他得找沈知府上门谈谈了。
庄婉卿悄悄看了自家外祖父一眼,见他皱着眉头,又继续说:“外祖父,这种人与猛兽搏杀的表演,有的人会为了钱签下生死契,自愿上场搏斗,可也违反我朝律例。”
淮南王转眼看外孙女,回道:“卿卿,此事你别再管,外祖父自有主张。”
听了此言,庄婉卿知晓外祖父肯定会插手管,便轻轻点了点头,想到昨日他们回来,步启说虎啸堂还派人跟踪他们的事,想了想,还是将此事说一说。
淮南王妃听了,眉头一皱:“他们还派人跟踪你们?”
庄婉卿点点头:“老师发现了虎啸堂的人,但我没让他灭口,已经让老师去查虎啸堂的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