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看着慧释大师,心思百转千回,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大师,我们现今可还有办法回到正轨?”
鉴于不能真正确认对方底细,他问得含糊,毕竟这种荒诞离奇的事,不能轻易对外人说,轻则被人以为魔怔了,重则被人误以为妖孽附身,没准儿一把火就烧了他们,就当作是斩妖除魔。
闻言,慧释大师含笑看他们,好笑道:“两位施主,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回到正轨了吗?”
此言一出,庄婉卿与晏景舟皆是一愣,认真琢磨这句话,而后面面相觑。这话何意?他们忽然间到了两年后,完全与现实脱轨,怎么能说是正轨?这慧释大师是不是压根儿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问什么?
慧释大师见状,便知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道:“贫僧还是方才那句,两位施主只需遵循本心即可,遵循本心前路皆平坦,违背本心前路坎坷。”
前路坎坷?
俩人听后心头一颤,不约而同地侧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愕之色。
半晌后,晏景舟温声回应:“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慧释大师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目光温和,下逐客令时语气也温和平缓:“施主客气了,贫僧还有客人,今儿就不多留两位施主了,下回有缘再见。”
晏景舟也没有继续纠缠,顺着慧释大师的话,从善如流道:“叨扰大师了,既然大师有客人,那我们夫妻就先告辞。”
夫妻俩向慧释大师行了一礼,而后双双转身离开,这些日子扮演恩爱夫妻,时常并肩而行,不知不觉间就有了默契,俩人步伐一致,不疾不徐逐渐远去。
慧释大师眸光莫测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才收回目光,双手合十,嘴里呢喃道:“阿弥陀佛。”
那厢,庄婉卿夫妻已走了好一段路,她忽然停下脚步,道:“晏景舟,你觉得方才那个和尚是不是慧释大师?”
闻言,晏景舟也顿下脚步,莞尔而笑,淡声回应:“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庄婉卿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说这话不是废话吗?说了等于没说。”
晏景舟被她这话噎住,对上她嗔怪的眸光,下意识感觉自己回答得有点敷衍,回想起方才那老和尚的模样以及气质,认真回答方才的问题:“八成是真的。”
庄婉卿诧异:“何以见得?”
晏景舟分析道:“他看起来慈眉善目、超尘脱俗,且还住在铁山寺,应该不是骗子,前朝的了无大师活到一百二十五岁圆寂,圆寂时的样貌如八十岁老翁,单凭外表难以想象他是已活了一百二十五岁的人。”
前朝的了无大师庄婉卿没有见过,但是看过画像,单看模样,的确看不出真实年龄,这位慧释大师大抵也如了无大师一般,模样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她低声呢喃道:“这么说我们方才遇上的和尚,很有可能是慧释大师。”
这时,晏景舟又回想起慧释大师所说的话,每一句认真琢磨过,脸上神色也随之而变得凝重,沉声说:“他不但可能是慧释大师,而且还很有可能知道我们的遭遇。”
听罢,庄婉卿登时蹙起眉头,其实方才他们与慧释大师对话时,她就隐约猜到慧释大师可能知道些什么,现在听晏景舟这样说,看来慧释大师八成知道他们来到未来的事。
这件事他们从未对旁人说过,除了他们二人无人知晓,既然这世上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那他们的事到底是一场偶然,还是上天注定,亦或是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越想越心惊,她斟酌再三,启唇道:“晏景舟,你说要不我们再回去问问慧释大师?”
晏景舟不假思索回应:“不必了。”
庄婉卿先是一愣,随即问:“为什么?慧释大师行踪不定,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难,现在我们正好遇上,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估计遇不上了。”
晏景舟望着眼前的翠竹,眸光变得深远,启纯缓缓道:“他就算知道也会告诉我们的,能说的他已经说了,其他的现在回去找他,也问不出什么来,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透露太多会遭到反噬。”
“也是。”
庄婉卿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他们好端端的就来到未来,也不知道是福是祸,遵循本心则前路平坦,否则前路坎坷,可他们现在也不算是遵循本心啊,他们的本心是和离,难不成不和离就会困难重重?
沉默片刻,晏景舟忽然问:“慧释大师说恭喜你心想事成,你许了什么愿望最后实现了?”
庄婉卿无奈的摊了摊手,郁闷不已:“我怎么知道?他还说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可我也没印象,大抵是十四岁之后的我遇上他,但是心想事成这玩意儿,我觉得并不是,老天爷正与我对着干,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晏景舟脸皮子一抽,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他?此事他也是受害者之一,说到底还是他亏了,送上门被这丫头欺负。
垂眸对上庄婉卿嫌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