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在晏景舟抛出最后一个竹圈的时候,就屏息凝神望着它缓缓降落,当瞧见它最后准确无误地圈住那只装着鹦鹉的笼子,脸上登时笑容绽放。
晏景舟露出笑意,下意识转眼看身边的姑娘,见她笑容粲然地望着那只鹦鹉,心底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仿佛赢得的不是一只鹦鹉,这是一座金灿灿的金山。
摊主见状,脸如菜色,却不得不强行挤出一抹笑容,去将他花费不少心思训练好的鹦鹉连带着笼子提起来,笑容牵强地交给晏景舟,道:“公子手气真旺,以前也有不少人想要这只鹦鹉,但都没能成功赢走。”
“运气好而已。”晏景舟含笑接过笼子,见摊主一脸菜色,肉痛不已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笼子,又笑说,“老板下回还有像这只鹦鹉这样的小机灵鬼,我再来光鬼。”
闻言,摊主脸色一滞,连忙道:“公子,我这小本生意,您下次还是莫要光顾了。”
庄婉卿将先前已赢得的东西塞回去给摊主,指着晏景舟手里的鹦鹉,道:“老板,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我只要这只鹦鹉。”
摊主稳稳保住怀里的东西,懵了下,半晌后道:“夫人,这是您二位赢得的东西,就是您二位的了,可以同这只鹦鹉一起带走。”
晏景舟温声道:“这些就给老板卖个人情吧,鹦鹉我们带走了。”说罢,他将鹦鹉给庄婉卿,笑问,“怎么样,你夫君是不是很行?”
庄婉卿准备接过笼子,忽然听到这句话,刚伸出来的手就顿了下,片刻后接过笼子,见青年眉眼含笑,邀功请赏似的看着自己,一副静待表扬的模样,她轻咳一声,勉为其难地表扬一句:“还行,还行。”
晏景舟瞧着她这副别扭的样子,笑意更深,道:“快晌午了,前面有间酒楼,我们中午就在那里用午膳吧。”
庄婉卿颔了颔首,而后与他一起转身离开摊子,走到跟着他们的马车旁边,将鹦鹉交给车夫照顾着,又给了块银子让车夫去用午膳,才前往前面的酒楼。
摊主茫然地望着他们夫妻离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怀里庄婉卿退回来的奖品,忽然灵机一动,直接借花献佛,送给了一些围观的人,又引得一些围观的人在他这些消费。
刚走没几步,庄婉卿忽然停下脚步看他,疑问道:“晏景舟,你方才圈其他的东西,是不是在试验要使多大力气?”
晏景舟也跟着停下,含笑反问:“你先前不就是想告诉我竹子编成的圈,跟平时我们练武拿在手中的武器不一样?”
庄婉卿脸露诧异之色,心里纳闷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
晏景舟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我扔出第一个圈的时候,就后知后觉地发现材质不一样的两件物品,在同样的力量下,不能达到一样的效果,所以便从近到远多番试验,反复几次之后掌握好力道,圈中那只鹦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听罢,庄婉卿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聪明人跟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她以前在淮州也瞧见过这种娱乐,不少人为了圈中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会在失败中思考问题、总结经验,而是一个劲使劲儿扔出手里的圈。
晏景舟又道:“不过也多得我学过武,不然也不能那么好的掌握力道。”
庄婉卿轻轻“嗯”了声,语气淡淡道:“武功没有白学,老师知道了也会有几分欣慰。”
晏景舟听着她这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连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方才的欢喜从未出现过,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些许挫败,旋即没好气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问:“庄婉卿,你不准备夸夸你夫君吗?”
庄婉卿无辜地眨了眨眼,朝他露出一抹笑容,笑得人畜无害,就不乐意说出他想听到的话,道:“我一次就可以圈中的东西,你要十次,为什么要夸你?不应该是你夸夸我比你厉害吗?”
晏景舟被她气笑了,道:“庄婉卿,你是不是一天不跟我抬杠就浑身不舒坦?”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庄婉卿说罢,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无所谓地摊手耸了耸肩。
晏景舟一时无言:“……”
得,这丫头是没有明目张胆的怼他,而是委婉地跟他抬杠,比明目张胆对他还要让他郁闷,偏生他还无法反驳这话。
正准备进酒楼,庄婉卿眼角余光看到身边的青年一脸郁闷,轻声问:“晏景舟,你生气了?”
晏景舟一愣,旋即顺着她的话道:“对,我生气了,你快哄哄我。”
闻言,庄婉卿脸皮子一抽,朝身边的矫情精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还是继续气吧,我先进去吃个午膳。”
晏景舟被她这话噎住,好气又好笑地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带着我的遗产找别的男人?你想得美。”
庄婉卿又道:“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晏景舟心中一噎,道:“你这句话收回去,下回让我说。”
庄婉卿正了正面色,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你是读书人,可有听过覆水难收这个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