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被他幽怨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且自己没做错什么都感到莫名的心虚,下意识挪动了下坐的位置,不坐他的正前方,躲避他的视线,绷紧着脸端坐着。
奈何晏景舟仍然不放过她,视线随着她位置的挪动而移动,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看,眼神越发幽怨,这模样像极了被丈夫狠心抛弃的怨妇。
庄婉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转眼对上他的眸光,纳闷道:“晏景舟,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
晏景舟声音淡淡地回答:“不能。”
庄婉卿无语凝噎,干脆别过头不看他,眼不见为净,心里也好生思考一番,又把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认认真真琢磨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问题,这真的是他脑补过度搞的乌龙,便心安理得地缓和了心情,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瞧她无动于衷,晏景舟深深郁卒,隐隐有种自己被人撩拨了一番,然后又被人狠心抛弃的感觉。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亏他还想到要对这段婚姻负责到底,终究是错付了啊。
马车匀速行驶,街上热闹的声音传进来,车厢内的两人神色各异,一个神情闲适,从车厢内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九连环自娱自乐,一个神情哀怨,宛若怨妇。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马车在淮南王府停顿了下,见两位主子没有下来从正门进去的意思,便让有守门的仆人开了侧门,马车从侧门驶入,进了王府才停下马车。
“县主,县马爷,到王府了。”
车夫恭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马车车门被车夫从外面打开,车厢内原本就不暗的光线,也登时亮了好几个度,一股热气从外面涌进车厢,让车厢内的人感到一阵闷热。
庄婉卿这回不用晏景舟扶,率先站起身弯着腰出了车厢,而后提起裙摆,踩着踏脚的杌子下了马车。
绿萼和绿韵也下了马车,见自家主子这回是自己下马车的,县马爷也没有扶着,不由感到一阵怪异。
随后,她们就瞧见自家县马爷下马车,她们下意识看县马爷的脸色,见县马爷脸色有点古怪,再看县主脸带笑容,瞧不出半点不高兴,想来是县主把县马爷给欺负了,便当作什么都没瞧见,默默垂下头。
夫妻俩回芙蓉苑的路上,一路上没有交流,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绿萼和绿韵跟在他们夫妻身后,看他们一路沉默,面面相觑,明明县马爷去接县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芙蓉苑,也是各自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晏景舟去了书房看书,庄婉卿拉着绿萼切磋棋艺,她们主仆都是新手,水平半斤八两,但是庄婉卿有了晏景舟这个老师,每次下棋都能完虐绿萼。
到了晚上用晚膳的时候,晏景舟才从书房出来。
晚膳期间,俩人食不言,默默用膳。
绿萼和绿韵在一旁侍候,看着平日里用膳时偶尔会聊几句的主子如此沉默,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但是两位主子似乎毫无所觉,还吃得有滋有味。
用过晚膳,晏景舟到院子里散步消食,庄婉卿去了书房看兵书。
等到将要歇息的时候,庄婉卿见他还是那副怨妇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启唇道:“晏景舟,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景舟面无表情地打断:“你别跟我说话,我就是一个恶梦,当心吓死你。”
庄婉卿一时气结,心中腹诽道:姓晏的,我给你脸了是吧?明明是自己多想搞出来的乌龙事,现在尴尬了,又跟我闹别扭。
晏景舟没有理会她,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脱下外袍放在架子上,脱了鞋子躺床上,双眼一闭,开始就寝。
见状,庄婉卿嘟囔了句:“男人就是矫情!”
她说罢,慢吞吞地走到床前坐下,脱了便鞋,瞥了眼双眸闭合、躺着一动不动的青年,随后一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往床里侧一撑,准备跨过晏景舟进床里侧。
晏景舟蓦地睁眼,看双手撑在自己身侧,居高临下看自己的姑娘,声音淡淡地问:“你想做什么?”
他的忽然睁眼说话,把庄婉卿吓了一跳,心都跳漏了一拍,愣了半晌才道:“我进去睡觉啊,你好端端的睁眼做什么,想吓死谁?”
晏景舟面无表情,眼眸里也毫无波澜,淡声回道:“我不睁眼看看,万一你想轻薄我怎么办?你看看你这是什么姿势,你若想对我做什么,我反抗得了吗?”
庄婉卿被这话噎住,半晌后瞧了瞧自己这姿势,似乎是有那么点暧昧,但是她可没动过什么歪心思。
须臾,她瞪他一眼,道:“闭嘴,再胡说八道当心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晏景舟脸色一僵,对上她那奶凶奶凶的眼神,对视片刻,旋即轻笑出声,缓缓道:“那来吧,不过你得想清楚,占有了我的身体,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说罢,他在庄婉卿错愕的目光下,缓缓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胸膛,精瘦白皙的胸膛在烛光下白得有点晃眼,而后淡笑着看她:“你温柔点,我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