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彼时时间尚早,阳光并不猛烈,和煦的阳光映照在水中,运河上波光粼粼,大小船只来往穿梭其中。
庄婉卿出了船舱,依着栏杆,百无聊赖地眺望远着处的风景,运河两岸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夏季的山脉入眼便是郁葱的绿。
按照时间来算,其实她在来到两年后之前,才从淮州回来不久,她还什么都没经历就过去两年,也不知外祖父和外祖母与记忆中相比,会不会老了许多。
忽然,身后响起绿韵的声音:“县主,瞧着这时辰,县马爷再过会儿该醒来了。”
庄婉卿乍一听没听出什么来,略微深思了下,就明白过来,这是在提醒她要为晏景舟做点什么,若有所思,回道:“绿韵,他晕船吃不得油腻的东西,最好吃清淡的,你去给他熬点清粥。”
绿韵点头应下,马上去给晏景舟熬清粥。
如今已艳阳高照,阳光比先前猛了不少,庄婉卿也回船舱,经过步启的房间时,想了想还是伸手敲了门。晏景舟晕船,头晕目眩还吐了,她这个做妻子没有半点表示,甚至瞧都不瞧一眼不太好。
步启听到敲门声,很快就过去开门,门刚打开,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庄婉卿,恭声问:“县主,您可是要来县马爷的?”
庄婉卿颔了颔首,反问:“老师,夫君他县主如何了?醒了没有?”
步启如实答道:“县马爷还没醒来,现在整个人都没精神,看来昨晚是折腾得够呛。”
庄婉卿闻言怔了一瞬,这都巳时四刻了,竟然还没醒来?
须臾,她迈步进房间,房间不大,房内布置一目了然,抬眼望去就看到床上躺着的青年。
她移步到床前,入眼便是青年双眸闭合、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如今泛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见状,她又是一怔,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晏景舟晕个船竟如此严重,这若是真坐船到淮州,岂不是要这厮半条命?
她问:“老师,他睡下后就没醒来过?”
“没有。”步启言简意赅回答。
庄婉卿沉默,那看来比她想象中严重些,文弱书生的身子挺弱的,即使最近每天都在习武,体质也没提升多少。
步启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县主看到县马爷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安抚道:“县主放心,县马精神状态虽然不好,但并无生命危险,等到下一个港口下船歇息两天情况会好转的。”
庄婉卿点点头:“等下船后歇息两天就改走陆路,夫君这样不能继续走水路了。”
步启应了声,又找了个借口出去,让出空间给他们夫妻独处。
正午时分,晏景舟才醒来,缓缓睁开双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的姑娘,对上那双明亮的杏眼,清楚地瞧见眼底的担忧。
他微怔,忽而一笑,调弄道:“小怂货,怎么这副神情,是不是怕你景舟哥哥死了,你要做小寡妇?”
大抵是他的话过分的欠揍,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庄婉卿猛然回过神来,收敛起关切的情绪,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瞪他:“小怂货叫谁?”
晏景舟并不会傻乎乎被她套路,含笑道:“自然是叫你这个小怂货啊,我以前喊你疯丫头是喊错了,小怂货更适合你。”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丫头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她刚的时候,你比她更刚,她就不敢了。
“打一架不就知道谁怂了?”
庄婉卿说着,伸手欲要揪着他的衣襟将人拽起来,可看到他那张苍白的笑脸,终究没动他,还是等下船后再将人狠揍一顿。
看她跟炸了毛的猫咪,刚亮出爪子却又有所顾忌地收了回去,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脸上神色变化多端,杏眼灵动,整个人生气勃勃,晏景舟笑意更深,相识那么久,他还是最近才发现这丫头竟也有可爱的一面。
“打是不可能跟你打的。”晏景舟说着,继续逗她,“不过你放心,你景舟哥哥好着呢,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庄婉卿不想跟他斗嘴,冷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语气也冷冰冰的:“晏景舟,起来。”
晏景舟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既然醒了就回房,别霸占着老师的房间,不然你睡了他的床他睡哪儿?”庄婉卿说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脸色也缓和下来。
晏景舟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深究地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对上他的视线,庄婉卿眼眸半敛,面色不虞地瞪他,那眼神仿佛再苛责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嫣唇轻启,给他一颗定心丸:“你都这样了,我不会让你睡地上的,你大可放心。我们回房吧,不然老师一直呆在外头不好。”
得到她的保证,晏景舟重新浮现出笑容:“好,我们回房。”
说罢,他起身穿上袜履,又把外袍穿上,脚步虚浮地跟着她离开。
虽然睡了一个早上,晕眩想吐的症状有所缓解,可昨晚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