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晏景舟又吩咐了赵嬷嬷一些事宜,才与庄婉卿一起回国公府。
赵嬷嬷送两位主子出院门,望着两位主子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脸露欣慰的笑容,抬眼望天,心里默默道:夫人,您看到了吗?大少爷能独当一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给您报仇雪恨了。
翠心顺着她的视线望了眼天空,不适地眯了眯眼,疑问道:“赵嬷嬷,你在看什么?阳光那么大,你不觉得刺眼吗?”
赵嬷嬷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特别好。”
翠心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语调轻快地附和道:“今日的阳光比昨日还猛烈些呢。”
赵嬷嬷但笑不语,转身回去,她琢磨着明日得买些东西去拜祭一下夫人,将今天的好消息告诉夫人。
翠心忽然有些忧心,问:“赵嬷嬷,我中午去二小姐那里要欠条的时候,二小姐发了一通怒火,你说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去淮州,二小姐和二少爷回不回为难我们皓月轩?”
赵嬷嬷脚步一顿,语气笃定:“他们不敢。”
“为什么?”翠心不明所以,又接着问,“就算有大少爷给我们撑腰,可他们终究是主子,我们只是奴婢。”
“他们若敢为难,那肯定是不怕冯氏的丑事被宣扬出去。”赵嬷嬷在这方面尚算了解冯氏母子三人,嘲讽地笑了笑,须臾又道,“但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不在京城,你们更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做事,事事细心莫要出差错让人寻到错处。”
翠心怔然,旋即点头:“翠心定谨记。”
“好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赵嬷嬷知道翠心和翠羽都是稳重,不会惹麻烦的,就怕底下的丫鬟得意忘形,日后须耳提面命叮嘱着。
两天后的清晨。
庄婉卿和晏景舟启程前往淮州,他们轻车从简,只带了银子以及换洗的衣服,还有绿萼和绿韵两个丫鬟。
但庄云青不放心女儿和女婿,又让自己的得力手下步启随行,步启是一流高手,既可以保护他们,又能到了淮州继续教授女婿武术。
从京城到淮州,陆路舟车劳顿,还是走水路方便快捷,京城外四十里路的通州,就是京杭大运河的端头,乘船一路南下,半个月左右即可抵达淮州。
一行人到达通州已过午时,用了午饭又在茶馆歇了小半个下午,到了下午将近酉时才准备登船。
庄婉卿每隔一两年都会去一趟淮州,倒是晏景舟,活了十多年还没有出过远门,活动范围都在京城,看到大量民船以及漕船停靠在宽阔的运河之上,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庄婉卿忽然问:“晏景舟,你会不会晕船?那里有间医馆,你要不要去找大夫开两副药备着?”
“不会。”晏景舟想也不想便回应,“以前从来没有晕过船。”
听着这不假思索的回话,庄婉卿上下瞟了他一眼,良心建议:“连续半个月坐船和平时游湖坐画舫是不一样的,画舫行驶很慢,远航的船会加速或减速,加上每段路的水流速度都不一样,还是备两副药稳妥些。”
晏景舟脸皮子一抽,这丫头什么眼神?这是妥妥的瞧不起他!
须臾,他捏着她的脸颊,笑道:“别小看你景舟哥哥,要晕船也是你这小姑娘晕船。”
闻言,庄婉卿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淡淡瞥了眼身边自信满满的青年,希望他接下来不会被自己的话打脸,然后后悔不迭。
登船后,庄婉卿和晏景舟就进了属于他们俩的客房,绿萼和绿韵以及步启都回属于自己的房间,主子没吩咐,他们可以自己休息。
庄婉卿环顾四周,客房内整洁,光线尚算充足,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视线落在那张并不大的床,皱了皱眉头,又目测了下她与晏景舟的身量躺下去还能有多少空间。
须臾,她道:“晏景舟,这床太小了,只够我一个人睡,从今晚开始你睡地上。”
话音落下,晏景舟神色僵了僵,剑眉蹙起。
又要他睡硬邦邦的地上?
休想!
他拒绝!
片刻,他眉宇舒展,上前一步,低头凑近庄婉卿,直勾勾地望着那双明亮的杏眼,俩人靠的近,呼吸交缠,他清楚地看到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
他勾起唇角,眼里漾开笑意,调笑问:“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你睡了我那么久,这换了张床就不习惯你景舟哥哥了?嗯?”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庄婉卿下意识后退一步,睁大双眼剜他一眼:“什么叫我睡了你那么久?说得好像你就没睡过我一样!”
言毕,她后知后觉发现这话有点不对劲,抿着唇、绷着脸,瞪着晏景舟不说话。
晏景舟讶然,旋即笑了出声,又上前一步,调弄道:“嗯,是睡过你,可要景舟哥哥对你负责?”
“不用呢,晏大公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庄婉卿说话间,默默伸出手揪住对方的耳朵,脸上登时绽放出一朵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