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宏宇倒没想到长子是不是打什么主意,听到这幼稚的问题,忽而一笑,语气也和蔼了几分,道:“景舟,你是我的儿子,你受人欺负爹岂会坐视不理?若有人欺负你,爹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只是还真有人欺负你了?”
冯氏原本听了继子的话,马上就对号入座,心都跳漏了一拍,此刻听到丈夫的话,心更是凉了半截。
是了,继子每次回府,准儿没好事,回来一次,她的处境就会更糟糕一些,现在她和丈夫缓和了夫妻关系,继子定是看不下去就想要破坏他们夫妻关系,就算没有也要无中生有,让丈夫厌弃她。
好歹毒的心,她当初就不该让这小白眼狼活下来,如今长大了处处跟她作对,丈夫如今还会信这小白眼狼的话,也不知道这小白眼狼给丈夫灌了什么迷魂汤。
晏景舟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冯氏,见冯氏脸色变幻莫测,只觉好玩得紧,抿唇笑说:“爹,的确有人欺负我了,只看您会不会为儿子作主,您素来不喜欢儿子,想来也不会真的给儿子作主,不说也罢。”
说罢,他长叹一声,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晏宏宇闻言,脸色一沉,低声训斥道:“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儿子,我岂会不喜欢你?只要你不像以前那样闹事,为父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无论是谁欺负了你,为父也会为你作主,你只管放心。”
晏景舟笑容缓缓放大,他说了那么久,就等这句话了,倏然坐直了身子,收敛脸上的笑容,一瞬不瞬地望着晏宏宇,一字一顿地问:“爹,若这个欺负我的人是冯氏,您还会为我作主吗?”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愣。
冯氏呼吸一滞,半眯起眼眸看晏景舟,讪笑着问:“景舟,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作为长辈,又岂会欺负你一个孩子?”
有了前车之鉴,晏宏宇这回没有马上责备长子,而是看向冯氏,见冯氏脸色不太好,心思一沉,他已经觉得给冯氏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希望冯氏莫要辜负他的信任。
晏景舟轻笑出声,含嘲带讽道:“晏夫人好厚的脸皮,这句话你竟能问心无愧地说出来,让我好生佩服,我自问这辈子都修炼不出如此厚的脸皮。”
冯氏脸色一僵,心中气恼不已,却碍于丈夫和孩子在,只能隐忍不发作。
晏湘云再也沉不住气,怒声斥责道:“大哥,我娘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从小到大,娘对你比对我和二哥都要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乌鸦还会反哺,可你却像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一样处处羞辱我娘!”
晏景明也阴沉着脸,道:“大哥,你太过分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说出来,何必如此阴阳怪气的羞辱我娘?”
“好了,一人少一句!”晏宏宇低声喝斥一声,看向长子,沉声道,“景舟,你二弟和二妹妹说得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且说出来,若你母亲处事有失公允,爹自会给你主持公道。”
“我就怕你们不问因为何事,既然你们问,那我便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晏景舟说罢,眸光淡淡地扫视在场的人,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最后将目光投向冯氏,盯着冯氏看了半晌,而后薄唇轻启,不紧不慢地问:“冯氏,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想要侵占我娘的嫁妆,可是自从你接管我娘的嫁妆以来,为何一直昧下那些庄子、以及铺子的收入?”
此言一出,晏景明和晏湘云想也不想便异口同声道:“大哥,你可别含血喷人,说话要讲证据!”
晏湘玉与晏景舟关系好,自然知道冯氏确实做过这种事,今日所发生的事,肯定会将冯氏这些天的努力打回原形,甚至还会比先前更惨。
冯氏面色绷紧不作声,心思百转千回,她做账的本事极好,账面上一般难看出问题的,继子今日所言是真的又如何?终究是没证没据。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神色慢慢放松下来。
当晏宏宇看向冯氏的时候,就看到冯氏一脸坦然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长子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遂问:“景舟,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凡事要讲求证据,没证没据都是没影儿的事,你可不能听别人说了什么就觉得确有其事。”
晏景舟回道:“爹,儿子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肯定是有十足的证据的。”
晏宏宇神色一顿,又问:“那证据何在?”
“儿子这就让人将证据呈上来。”晏景舟说罢,冲门口的方向扬声喊了声,“绿韵,进来!”
冯氏面色一紧。
晏景明和晏湘云兄妹也愣了下,旋即不约而同地看向母亲,见母亲脸上浮现出几分慌张之色,心里暗暗吃惊,虽然他们打心眼里就不相信母亲会做这种事,可这个时候他们难免会多想。
很快,绿韵便捧着一个长方形暗红色的木盒子进来,盒子的高度大概有十寸,她进来后向晏宏宇以及冯氏行了一礼。
冯氏看到木盒子,便知道晏景舟真的有备而来,脸色白了几分。
晏宏宇眼角余光瞧见冯氏脸色骤然变了,脸色也倏然阴沉下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