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晏宏宇和冯氏。
因着冯氏忽然间病了一场,在晏宏宇面前装了可怜,自请休书以退为进,让晏宏宇以为她是诚心忏悔。
冯氏因为与丈夫的关系打破僵局,心情放松了,病好得也快,但为了让丈夫多加垂怜,她愣是在床上躺了三天。
到底是夫妻一场,还是孩子的母亲,晏宏宇看到妻子生病,且病得颇为严重的样子,两个孩子都颇为紧张,他总不能置之不理,每日散值回来都去瞧瞧,夫妻俩也说了不少话。
实际上是冯氏在说,晏宏宇在听。
晏宏宇听着妻子忏悔,看着妻子那病弱的模样,心也软了几分,再加上晏景舟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虽然没回到以前的和睦,但也缓和了夫妻关系,没再特意冷着冯氏。
譬如此时,晏宏宇看到冯氏身体好了许多,还可以在庭院散步,便想着去薛姨娘那里,正要离开的时候,冯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见晏宏宇看向她,又松开手,柔声道:“老爷,你又要走了吗?我让厨房做了老爷喜欢吃的菜,既然老爷公务繁忙,等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过去。”
晏宏宇见她满怀期盼,却没有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最终还是不忍驳了她的面子,道:“我们先进屋吧,你身体还没痊愈不能累着,今晚我留下来用晚膳。”
冯氏微愣,旋即眉开眼笑,与他一起进屋,夫妻相顾无言,颇为尴尬之时,冯氏便说起他们年少的时候,那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
俩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晏宏宇又是个念旧情的,听着她的话想起少年时的往事,脸上有了温和的笑意,也会附和几句。
见状,冯氏又说到晏宏宇年轻那时的风光事迹,说到最后,冯氏崇拜地说了句:“老爷,我还记得当初也就只有你能对的出那江南第一才子的对子。”
男人都喜欢被自己的女人崇拜,晏宏宇也不例外,听着冯氏那崇拜的语气,心情也舒畅不已,嘴上还是谦虚道:“他的才学不在我之下,当时也是碰巧想到。”
“可是在我眼里,老爷就是最好的。”冯氏说罢,略显羞赧地低下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三十几岁的人也有了些小女儿的娇态。
晏宏宇听得心中熨帖,看到冯氏那欢喜中带着恋慕的神情,心中更加熨帖。
他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冯氏既然知道错了,也一直在忏悔希望能弥补过错,他不妨给冯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冯氏到底是孩子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能一直揪着往事不放,但这掌管中馈的权利要交给长媳。
见冯氏还想再说什么,晏宏宇打断她的话,道:“晚膳时间到了,我们先用晚膳吧。”
冯氏以为丈夫不耐烦了,似有若无的观察丈夫的脸色,见丈夫神色如常,便松了一口气,吩咐丫鬟摆膳。
晏府中的下人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何冷落夫人,但如今看到老爷和夫人关系好转,甚至还在夫人那里留宿,再不敢在私底下说是非。
不少人以为薛姨娘会失宠回到从前,可看到晏宏宇翌日晚上就去了薛姨娘那里,上头有有冯氏压着,便斟酌着对薛姨娘,不敢捧,但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有所怠慢。
薛姨娘倒没觉得有什么,她以前在府中就没什么存在感,若非因为生育了晏家三小姐,简直就是个透明人,她在冯氏受冷落的时候,也没有嚣张过,现在冯氏将要复宠,老爷对她也没有变差,这已经很好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冯氏经过此事,心思更加沉稳,老爷如先前那样,隔三差五来她房中,冯氏明明气得要命,却丝毫不表现出来,连带着一些暗地里的磋磨都没有,这让她更加小心谨慎,冯氏坑了她不要紧,就怕坑了她的女儿湘玉。
那厢,皓月轩。
眼看冯氏又要回到从前的风光,赵嬷嬷替晏景舟心有不忿,觉得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处事有失公允,太过偏袒冯氏,让嫡长子受委屈,这对她们大少爷毫无公平可言。
大少爷聪明隐忍,懂得韬光养晦,才没被冯氏毁了,若是大少爷没发现冯氏的问题,如今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老爷只冷落了冯氏一段时日,这样就当作是惩罚了吗?那她们大少爷受的苦都白受了。
“赵嬷嬷,谁惹你生气了?”
说话的是晏景舟的大丫鬟,名叫翠羽,看到赵嬷嬷一脸怒色,便前来询问。
赵嬷嬷轻叹一声,意有所指道:“真是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父亲的不作为,也委屈了孩子。”
翠羽一听便知她在说谁,附和一句:“谁说不是呢?赵嬷嬷,你也莫气,坏人自有天收,人做了坏事肯定会遭报应的。”
赵嬷嬷摇了摇头,道:“坏人不一定有天收,不然怎会有好人不长寿,坏人寿百年这句话?”
说罢,赵嬷嬷又叹息一声,等着老天爷收拾坏人是不太可能的,若老天爷真会收拾坏人,冯氏又怎会风光了那么多年?这坏人,还是得人亲自收拾。
这么想着,赵嬷嬷下午就亲自往国公府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