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垂眼看那只握住自己手的修长大手,微微怔了下,在外还是选择给足了他面子,配合他的演出,任由他拉着离开。
绿韵想了想,也只远远的跟着,省得两位主子等会儿要说什么,也碍于她在场不好意思说。
那些围观的姑娘瞧着他们夫妻俩就这样离开,也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看他们十指紧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羡慕。
姑娘家有了口角之争,按理说男子不应该插手的,但晏大公子却生怕宜宁县主受欺负,看到了就马上现身护着。
晏大公子不愧是有状元之才的,之后半句都不必宜宁县主说,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每句锥心,把白姑娘怼得无话可说。
再看白姑娘,因大受打击,如今像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花,惨白着一张脸,眼眶里溢满泪水,欲哭不哭的,身子也摇摇欲坠。
瞧着这模样挺可怜的,可是她们现在却同情不起来,如果晏大公子方才所言属实的话,那这个白姑娘也太可怕了,以前宜宁县主对她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这样还能算计宜宁县主,不但无情无义,且还心机深沉。
白心莲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袖子里的手都在轻颤着,她原本只想着让人看看庄婉卿有多咄咄逼人,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今天的事如果传了出去,无论是真是假,她的名声都会有损,那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她稳了稳心神,抬眼对上那些异样的目光,苦涩一笑,声音哽咽道:“我只想着让大家莫要伤了和气,却不曾想竟是错的。”
那些姑娘怔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话茬,刚刚晏大公子的话还在脑子里回响的,现在她们可不想与白姑娘的心机深沉扯上关系。
倒是孙姑娘说了句:“白姑娘的确错得离谱,至于晏大公子所言是不是真的,也只有白姑娘心里清楚。”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将白心莲打回谷底。
秦蓉蓉看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白心莲身上,隐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今日这事就算传了出去,她受到的影响都已经降到最低,因为白心莲已经替她承受了一半的舆论。
今天的事是白心莲狗拿耗子自找的,若白心莲没想着借此事经营自己温婉和善的名声,也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可怪不了她。
趁着大家没注意到她,她忙拉了下身边的丫鬟悄然离开。
白心莲倒是注意到她的离开的举动,心里又气又恨,自己帮了她,她却任由自己被人质疑,自始至终都没为自己说一句好话,真是救了只白眼狼!
有姑娘察觉到白心莲的视线,见她怨愤地盯着秦蓉蓉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晏大公子说的是真话,为了避免遭记恨,也不想再观看她的尴尬时刻,便转移话题道:“宴会快开始了吧?我们先回去吧。”
其他姑娘也纷纷点头附和,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最后只剩下白心莲与孙姑娘。
白心莲一脸受伤地问:“孙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落井下石?”
孙姑娘轻嗤一声,轻蔑地回道:“她们是傻子,会受你的带动,可我孙若芙可不是傻子,你这点下三滥的伎俩,我爹后院那些姨娘早就用烂了。”
她之所以会出言将白心莲打回谷底,庄婉卿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是其一;因为她爹是户部尚书,是白心莲父亲的顶头上司,无需担心会有什么麻烦,这是其二;她早已看不惯白心莲永远佯装出一副柔婉和善、又好心的虚伪嘴脸,这是其三。
白心莲听了,脸色一僵,知道跟孙若芙吵下去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没准儿给父亲惹了麻烦,回家还会被训斥,只道:“清者自清,随孙姑娘怎么说。”
孙若芙好笑道:“白姑娘可别污了清者自清这句话,你胆敢对天发誓你从未算计过宜宁县主?”
白心莲脸色难看得紧。
孙若芙又道:“亏宜宁县主以前对你就跟对同胞姐妹一样,一片真心最终喂了狗,真是可惜。”
“噗……”
忽然想起一声笑声。
孙若芙循声望去,就看到那个身穿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忍着笑意看着她们,对上她的目光,又一脸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任书远还在?
孙若芙想到自己方才伶牙俐齿的模样被男子瞧了去,瞬间闹了个大红脸,羞赧不已,又责怪地瞪他一眼,没想到这大男人还留下来看她们姑娘家斗嘴的笑话。
她佯怒道:“任公子,在背后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任公子谦谦君子竟做出这种事,真让我大开眼界。”
白心莲见还有个男子在看笑话,霎时间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糟糕头顶的心情,不但被姑娘瞧见她的笑话,就连男子也瞧见了,回去再跟京城那些贵公子说道说道,那更糟糕。
任书远尴尬地轻咳两声,道:“任某只是路过的,方才什么也没听见,两位姑娘继续,任某这就走。”
说罢,他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