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早朝,众位大臣从金銮殿出来,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有的说着早朝上的事,有的闲谈着身边小事。
庄云青是武将,若无战事或者要紧之事,武将在朝堂上都是摆设,看着那群文臣用斯文的话语吵架,为了丁点儿事吵得面红耳赤。
作为文官的晏宏宇原本与庄云青是没什么交集的,双方原配夫人在世的时候,双方的夫人是好友,会相互串个门儿,后来双方的原配夫人前后去世,也就无甚交集了,直到两家结亲才重新有了交集。
晏宏宇为着儿子的事头疼不已,那逆子跟长辈吵架吵赢了,竟然还离家出走,去了岳父家住下,小住两日还可以,长久住下那与上门赘婿有何区别?届时旁人都要笑话他。
看到走在前面的庄云青,晏宏宇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快步跟了上去,道:“亲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庄云青略微皱了皱眉,对这个亲家他是无甚好感的,好歹是女儿的公爹,他颔了颔首,与晏宏宇到一旁说话。
庄云青询问道:“亲家,到底何事?”
晏宏宇轻叹一声,歉然道:“亲家,景舟不懂事,给你添了麻烦,着实是我的过失,都是我教子无方。还请亲家回去告诉他一声,他母亲没怪他,让他与卿卿早日回家。”
庄云青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地望着晏宏宇,昨日女儿和女婿回来笑容满面的,应该是没受什么委屈的。
可现在听晏宏宇这么一说,他捋一捋晏宏宇所说的话,皱眉深思,晏宏宇的继室冯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肯定冯氏说了什么导致晏宏宇误会,但也不至于连景舟为何到国公府也不清楚吧?就算晏宏宇当时不在家,那冯氏也该在家的,景舟明明说过已经同家中长辈打过招呼的。
这么想着,庄云青回道:“亲家,景舟没给我添麻烦,难道亲家母没告诉你景舟为何搬到国公府暂住?”
晏宏宇愕然,冯氏只跟他说那逆子离开了晏家,言语间也在说因前天那次吵架的事,又问:“景舟他只是暂住,不是离家出走?”
庄云青见状,大约知道女婿可能真没家里人说原由,但他可不会说他女婿没做好,在冯氏与女婿之间,他是毫不犹豫选择帮女婿的,只道:“亲家在朝堂上一向精明,怎的就完全听信后宅妇人的话?景舟是你的亲儿子你都不信?他近半年长进不少,你应该看在眼里,又岂会连搬到岳父家暂住学习武术的事都没告诉家里?”
暂住国公府学习武术?
晏宏宇有些懵懵然,他那长子自小就是个爱享受的性子,习武那么辛苦,怎会忽然间想要学武了?难不成是因为儿媳妇?
但是亲家所言也有几分道理,长子近两年开始逐渐长进,特别是近半年,自从去年秋天一鸣惊人中举之后,沉稳了许多,对他这父亲也是尊敬有礼的。
也就前天闹腾过一次,因为他让儿媳妇尽做媳妇的本分,孝顺公婆,每日要向婆母问安,引发长子的不满才闹起来的。长子以前对冯氏也孝顺,去年因裴氏嫁妆一事,听信赵嬷嬷谗言,不识好赖与冯氏闹翻了,冯氏虽伤心,但也没同长子计较。
要到国公府暂住习武那么大的事,应该是交待了的,又或许是因前天的事心里恼着也就没说,毕竟冯氏不可能撒谎的。
沉默片刻,晏宏宇回道:“景舟要习武的事,我还真的不知晓,他一声不吭的就去了国公府,我还以为他闹脾气。”
庄云青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严肃道:“亲家,我不知道你们家闹了什么矛盾,但是我的女婿可没有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你若不信可以回去打听一下,莫要后宅妇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晏宏宇不蠢,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后宅妇人指谁,长子与冯氏自己有龃龉,庄云青肯定知晓,岳父帮着女婿可以理解,但这般说话着实过分,语气不悦道:“亲家,内人待景舟视如己出,是景舟听信刁奴谗言才误会了。”
“你能这么想,那证明你愚蠢!”庄云青说罢,直接甩袖离去,他是武将,本就说话直接,不喜欢拐着弯说话,除非必要的时候。
好端端的被亲家如此数落,晏宏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暗骂长子不懂事给他丢人。
出宫后,庄云青想了想,便喊了个随从过来,吩咐几句,女儿心思单纯,女婿年纪不大很多事思虑不周,为了女儿他怎么也得帮衬一二。
申时散值后,大臣可以回家,若有公务堆积的,便要留下来继续处理。
晏宏宇是吏部尚书,公务繁忙,拖延了半个时辰才回去,回府后忽然想起亲家庄云青的话,心中有疑惑,便差人去皓月轩随便寻个小丫鬟过来问话。
看着仆人离去的背影,晏宏宇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冯氏疼爱长子更甚于亲儿子景明。
罢了,由皓月轩的仆人证实,他也好有理有据教育那逆子,届时人证俱在,庄云青也不好帮着那逆子说话。正所谓子不教父子过,可不能由着那逆子,有错的就得教育,不然呐逆子更加无法无天。
没过多久,在皓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