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凝滞片刻:“星星你怎么……”
怀歆确实狼狈。
大波浪卷,花掉的浓妆,一身的酒精味,她在接到电话的时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怀曜庆饭局过后坐车回家,不知是司机太过疲劳还是什么缘故,拐弯的时候没看侧面来车,直直和一辆小轿车撞上。
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怀曜庆右手磕在挡风玻璃上,当即骨折。同时伴有腰椎滑脱和轻微脑震荡。
无论如何,人没事就好。
赵媛清已经在电话里说了是场小车祸,让她放宽心,但是真正看到爸爸打着绷带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怀歆还是没忍住一阵鼻酸。
听到脚步声,怀曜庆抬起头来。
父女俩对视,女儿眼中闪烁的泪水让怀曜庆心惊。
“星星……”他抱歉地说,“让你担心了。”
“没有。”
怀歆趴在他的床边,抿着唇握住他的手,有些哽咽。
怀曜庆脸上也有动容,解释说:“我没事,在家里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啊?”怀歆吸吸鼻子,欲言又止。
她小声说:“我实习也开始有收入了,你把工作辞了,我以后赚钱养你,行不行?”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怀曜庆无奈地笑,摸摸她的脑袋,“爸爸还有一整个公司,有那么多员工要养,爸爸怎么能放任他们不顾呢。”
入手是俏皮夸张的大波浪卷,他打量她的造型,笑叹道:“看你女孩子家家的,这样像什么样子。”
“你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就是对爸爸最大的回报。”
怀歆的眼睛亮起来,又逐渐黯淡下去。
如同窗外没有星子的夜。
寂静良久,她低声地说:“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您。”
赵媛清怕老头一个人呆着太孤单,今晚在医院陪护。
怀歆和赵澈打的回家。
一路上两人一反常态,安静无话,怀歆靠在出租车冰凉的椅背上,神情很疲倦。
回到家,卸了妆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怀歆看到qq收到了郁承之前发过来的消息。
他问她怎么了,还好吗。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很担心。
连续好几条。
窗外夜色空茫,像她的心一样,孤独无依靠。
如果只是因为寒冷靠近某人的话,那不能够叫作爱吧。
怀歆怔怔望着屏幕,拨通他的语音电话。
她预料要等很久,说不定flipped太过热闹,他连手机铃声都听不到。
可是电话只响了几秒嘟声就通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听筒那边传来,安静而空旷:“喂?”
“你不在酒吧了?”怀歆愣住。
“嗯,我回家了。”他话音里情绪不明,须臾后敏锐地捕捉到,“你哭过了?”
“……嗯。”
怀歆缩在沙发一角,将厚重的毯子裹紧在自己身上。
她一向畏寒。
怀歆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我爸爸出车祸了。”
那头沉默几秒,低声:“抱歉。”
“也不是太严重,”她很想扯出一个笑,却没能做到,“只是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怀歆说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胸口积压的负能量满满,那些以往悄无声息藏在暗处的坏情绪此时都跑出来作怪。
她一直想做一个能让别人开心的人,从不轻易将软弱示人,长久以来,她一直是这样做的,而且做得很好。
可是为什么,忽然觉得好累好累。
怀歆感觉有些自我厌弃,她想也许哭出来就好了。
哭出来就没这么难过了。
“你要是忙的话不用陪着我的。”她主动给他一个台阶,“我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安静好一会儿。
郁承嗓音温沉,轻声地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有时候不需要这么懂事?”
怀歆怔住。
没有。没有人告诉过她。
她以为小孩子摔倒了没人扶,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才是寻常。
“一个人憋着怎么会好,难受的话要讲出来,”他温柔地放缓了声音,“我在听啊。”
“……”
心防几乎是一瞬间松懈,怀歆捂着嘴唇无声哭泣,泪湿衣襟。
她习惯了用文字诉说情感,却不知怎样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倾吐心声。
一开始艰难而缓慢。磕磕绊绊、毫无章法,好似幼时蹒跚学步。
但她到底是个倔强的姑娘,一边哽咽一边慢慢叙说,乃至于所有零碎的细节,像是要一次性把委屈倾吐尽了。
她说起童年时父母的每一次吵架,不留情面地中伤对方,碗碟的陶瓷碎片将她的足底划出血痕。说起每天晚上她在家中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