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平缓呼吸声同样传染到了裴从安身上,他也是困意袭来。
没有人注意到,月光照射下宿舍地面上,印出来两个血脚印。
哐哐哐剧烈的砸击声震得房间晃来晃去。
帮工捂着耳朵,脸上要哭不哭挂着泪水,却连掉下来都不敢。
她真的好害怕。
上个世界是跟着别人一起过来的,她自己其实没有多少本事,本来想着这次成了老玩家,可以跟着大部队继续混经验,没想到却被单独分出来住在了这里。
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声音越来越响,帮工咬住床单,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敲击声吵得她不得安宁。尤其是在这种只有一个人环境下,那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她的神经上。
越想越崩溃,帮工两只手抵到耳朵上,不想去听那些声音。敲击声却像是和她作对,一下一下完全不停。
她想要怒吼,想要尖叫,却都不敢,胆怯压制了她的感官,帮工能做的依旧只有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周围的所有声音。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原本睡梦中可能是迅速过去的时间,在这种环境下却难熬不已。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晚上睡觉也只过去一个小时。
收起手机,帮工所在被窝里低声抽泣,等到时间仿佛又过了很久,她再拿出手机一看,十五分钟。她熬了这么久,居然只过了十五分钟。那要多久才能等到天亮?
就这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不知道多少时间,窗外的阳光终于升起。
天空泛白,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时间也开始向着凌晨七点走去。一晚上不停的撞击声停了下来。帮工喜极而泣。
天亮了,她活下来了。
早上的学生们纷纷向学校走去,食堂里传来了早餐的香味。这会其他任务者应该已经醒来。帮工想到昨天拜托齐问过来找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齐问有没有过来。
她私聊齐问,发了个放松的表情包:我已经醒了,你可以过来接我一下吗?
晚上不能离开自己的宿舍,但是白天她可以找个空教室或者在操场上休息一下啊。
齐问:ok,我到了,你出来吧。
帮工松了口气,连忙将手机塞到背包里向外面跑去。
她出去的时候要经过厨房,帮工急着和齐问碰头,没有注意到厨房里还没有熄灭的灯光,走进去以后,就看到食堂阿姨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搅动着锅里的什么,嘴里还在唱着歌。
帮工脚步顿住,笑意僵在嘴角。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从食堂看过去,外面的天依旧黑着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食堂阿姨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停住歌声询问。
她声音依旧和蔼,然而联想到白天那一幕,这和蔼就像是一把利刃,高高悬在脑袋顶,傻子才会被她的外表骗了。
帮工自然不是傻子。她后退一步,想要离开。
是不是没吃饱啊。食堂阿姨补全之前的话,没事,我这饭一会就做好了,肯定把你们喂得饱饱的,做什么都不能让你们这群孩子饿肚子啊对不对。
她庞大的身躯缓慢移动过来,手里拿着一根汤勺,没有被身体挡住的半边锅里,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只浮动的胳膊。
白天看到的那一幕再次闯入脑袋,帮工忍住呕吐的欲望转身就要跑开。
唉,你这孩子,跑什么啊,还没吃饱呢。后边传来一声叹气。
帮工逃跑的步子停住。
她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她的脚也不听使唤了,一点一点向后面倒退而去。
动啊,快动啊!
帮工指挥着自己不争气的腿,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能被迫感受自己一点一点向那煮锅走去。
陷入黑暗前,她没有看到手机上属于齐问的企鹅头像变成了一只油锅中挣扎着的胳膊。
凌晨三点,厨房里剁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早晨的阳光没入窗棂,江笑白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推一下裴从安想要叫醒他,没想到裴从安已经睁开了眼睛。
醒了,我还刚想要叫你呢。江笑白晃着手打了个招呼,就要往床下爬。
等一下。裴从安拦住他半边挂在梯子上的身体,皱眉说道,有血腥味,你先等等。
不等江笑白又爬回床上,何源的大嗓门从他们对面亮了起来:卧槽,这什么玩意?
两个人回头看去,炯炯的目光终于吸引了何源的注意力。
何源三两步爬下楼,小心翼翼越过地上的血迹,这才莫名其妙说道:老大,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大早上的,这两人靠在一起,裴从安的手还拦在江笑白腰上,看着奇奇怪怪的。
废话那么多。裴从安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放在江笑白腰上的手指,温声嘱咐道,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江笑白点头,下去以后穿上鞋,然后将自己的小背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