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枪响，父亲在自己眼前倒下。母亲尖叫着搂紧他，捂住他的眼睛，把他护在怀里，浑身发抖。

母亲的心跳急促，她拼命地喊着“你们干什么！滚开！！离我远点你们这帮畜生！！！”

“我已经报警了！员警很快就会来的！”

他知道母亲是在虚张声势，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刚刚他们一家还在客厅里吃晚餐，讨论週末要带他出去玩，然后坏人就闯进来了。母亲没有时间报警，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

为了拖延时间。

有什么液体蔓延开来，温热的，粘稠的，浸湿了他的光裸的脚底。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就像以前路过屠宰场时闻到的味道。

是血。

他忍不住一阵干呕。

“这把枪真不错，虽然贵了点，但很顺手啊。”

“行了赶紧走吧，要是员警来了就麻烦了。”

“不着急嘛，等我试试另一把，反正杀一个两个都没区别。”

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母亲抖得更厉害了。

突然，他被猛地推出去，母亲大声对他喊“快跑！”，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砰！”

“不！！！！！！！！！”

睡梦中的男孩尖叫着惊醒，他大口喘着气，虚汗浸湿了全身，原本就偏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笼罩下变得更加苍白。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小时候那件事了。

为什么最近又开始频繁梦到？是因为越来越接近復仇目标了吗？

他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枕头，那里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触到了他的指尖。

他低头，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冰冷的、泛着黑色光泽的手枪，紧紧握住枪柄。

“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重回安眠？”纳西索斯喃喃低语。

……

同样也是一夜没睡好的x小姐顶着一对黑眼圈起了床。闹腾了一晚上的纪延泽还在睡觉，为了不吵到小祖宗，x小姐躡手躡脚地去敲隔壁林维亚的房门。

林维亚早就起了，他的作息一向很规律，x小姐从他胳膊底下鑽进去，悄声说一句“借用一下洗手间”。

林维亚点头，重新关上门。

x小姐呼出一口气，总算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她用带来的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把在新加坡查到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是的，小姐。”林维亚頷首道：“和您猜测的一样，截货的人确实是李先生的政敌，手段并不高明，被我和薇薇安小姐抓住后很快就什么都说了。”

林维亚：“不过事情进行得太顺利，我反而觉得不正常。”

x小姐：“接着说。”

林维亚：“为了防止幕后另有其人，我们进行了更深一步调查，所以没赶得及去迪拜找您。”

“那些人是李先生的政敌雇来的黑道，嘴里说着拿钱办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薇薇安小姐后来查出，他们隶属于某个组织。”说到这里，林维亚微微皱眉，“而这个组织的头目是……”

林维亚附在x小姐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x小姐眉头一挑。

“哦？果然是那样……真是太可惜了。”

摩纳哥虽说常年气候宜人，但冬天毕竟是冬天，二月的气温怎么着都很难用“温暖”来形容。

今天是摩纳哥王妃的生日，托文扬的福，x小姐可以作为他的女伴，一起被邀请参加今晚王妃的生日宴。

和林维亚谈完事情，x小姐就开始试衣服。她的行李箱里大部分都是日常穿的衣服，礼服很少，要不就都在飞机上。她试来试去都觉得不满意，又懒得回飞机上拿，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乾脆带着林维亚去逛街了。

直接导致早上睡醒发现人不见了的纪延泽又发了一通脾气。

傍晚时分，一辆辆豪车停在摩纳哥大公官邸门口。王妃声称这次只是家宴，只邀请几个好朋友聚聚，把绝大多数记者都拦在门外。即使如此，门口依旧聚集了一大批举着相机和话筒的国内外新闻人士，争先恐后地对来访的宾客按下快门。

穿露背礼服的x小姐在下车后冻得打了个寒颤，文扬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并体贴地为她挡住闪光灯和镜头。

只听他笑着说：“要风度不要温度？”明显揶揄的口气。

文扬：“衣服是你小助理给你挑的？他眼光不错。”

“我发现你最近中文说的很溜啊。”x小姐回了他一个敷衍的假笑。

“听说你的小明星都追到摩纳哥来了？怎么，不打算带来给我见见吗？”文扬换回俄语。

两个人穿过花园，周围不再有闪光灯围绕，文扬放下搂着她肩膀的手，插进裤子口袋，和她并排走着。

x小姐道：“不能让媒体拍到他跟我在一起，娱乐圈就是麻烦，一有点风吹草动恨不得把你老底都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