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所以慕曳这个主家长媳一下来,就受到了一众人的热烈欢迎,殷勤讨好,有几个年轻的,像是她这个年纪或比她稍微大些的少妇太太就迎过来,想拉着她过去坐,还有个自来熟的想挽着她的手臂。
慕曳虽然不至于像小祁芭那样洁癖到极点,但她也不喜欢跟人触碰,于是就侧了侧身躲了下,垂眸看她。
那人一头时尚羊毛卷发,穿着一身小香风的裙子,见此尴尬地笑了笑,“阿生媳妇应该不记得我了,我是三堂叔家的儿媳,跟你一辈人,岁数上比你和阿生大几岁,阿生算算是我老公的堂弟。”
虽说如此,但这也属实硬攀,没指望主家大少夫妇真喊他们哥嫂,就是说出来在长媳面前刷刷存在感。
慕曳点点头,看出来她不喜欢别人围着,这些人就不敢去碰她,离着两步距离,一块走到休闲厅。
金宝贝看到儿媳让她快过来。
“等了半个上午了,昨晚又瞎胡闹了?”说这话的时候小小瞪了下大儿媳,但声音确实小的,这种私房话不好在外人面前说。
慕曳走到她边上坐下来,佣人捧来热茶,为了方便动作,她随手将披肩取下,端起慢慢地喝。
这边还在说着话,但因为她过来了,坐那了,存在感就很强,那些女人小孩都不能忽略她,话题就让她身上扯。她本来就容貌盛极,气质卓绝,一众人目光都被她的外貌气质所吸引,现在披肩放下来,彻底露出身上的旗袍,他们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衣服上。
她虽病弱些,身段却纤细窈窕有致,气质又偏向古典些,极其适合这种旗袍,旁人穿了可能撑不起来,她穿身上,不是旗袍衬她,是她将那身旗袍衬得愈加贵气,愈加精巧。
女人们天生都对穿衣打扮有些心得,也感兴趣,在场的几乎都姓祁,再落魄也不至于穷,见识也是有的,大少奶奶这身旗袍一看就是大师手笔,精致优雅得很,难的是设计也很独特,尤其是领口和袖口的设计,还有收腰的位置,都极为独到,似乎市面上也很少见这样的样式。
有个慧眼识珠的想了想说:“我好像在一副古董画里看见这样的花纹,像是南宋时期的风格。”
慕曳看过去,那人立马说自己是隔房小婶,也就是金宝贝的隔房堂弟媳,慕曳点点头说:“衣服贵不在设计,巧于细节。”
她这样说,别人就问起她这旗袍是谁设计的,又是谁做的,能不能给介绍下?
后面这句话多少有点不要脸了,现如今好一点的刺绣大师轻易不给人做衣服,这活费眼睛,但凡手艺好的都不缺钱,没点人脉真请不动人家,就凭她一个介绍就介绍?还想借着主家少奶奶的手介绍?
慕曳没看也没回这话,垂着眸慢悠悠地继续喝茶。
倒是金宝贝迫不及待跟女人们炫耀起来,“是我大儿媳设计的,她原先学艺术的,油画国画她都能来两手,别说区区设计一件衣服了,那不是手到擒来?”
“这次我们没找国外什么设计师定制衣服,我们婆媳三人全是我大儿媳设计的画好了,送去给苏绣大师秦淼淼做的。我大儿媳是这身,我的还没换下来,苏书也有一身,我们三人都是旗袍,只是样式颜色不同罢了。”
这事得从月前说起,慕曳给自己设计了一件,刚画好被苏书看见了,她看着眼馋,又想着快过年了,今年想穿件不一样的,就请求慕曳帮她也设计一件,她也不白请,收藏了一副油画就送给她当酬谢,金宝贝见两个儿媳妇都有新衣服,也馋了,来凑了一份子。
慕曳看她,她就梗着脖子说上回给了你一个凤凰项链还想要什么?没得想了。
衣服画好后,又用祁家的面子才请到那位秦大师给她们做,像这种大师做衣服,剪裁和衣服大体其实是出师的徒弟做的,真正要大师动手的是衣服上面关键的花纹,三人的衣服也是前天才做好送来的。
金宝贝说完,一众女人都眼露羡慕,秦大师多有名啊,她做的衣服穿出去能让一众富太太羡慕死,尤其是设计这样好。
就有人惊讶问:“阿生媳妇也会设计?”是谁说会画画就会设计衣服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金宝贝吹牛也不打草稿。
慕曳道:“会两手,不难。”
她穿红楼那趟,几次轮回下来,耳濡目染见识太多,又受黛玉才情影响,她琴棋书画不说精通吧,也能会分,尤其是画之一道,这是她从小就在接触的东西,从前只学了油画现代画,穿红楼后也学了国画和书法,簪花小楷是继承的黛玉,瘦金体是她后来自学的。相比前者,她更喜欢后者的有力凌厉,锋芒毕露。
她轻描淡写一声不难,让全体女人都抽了抽唇角,这也就是她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吹牛,倒也没人敢说让她现场设计下看看。
谁有这个荣幸让主家长媳给自己设计衣服?
苏书这时也换好了衣服下来,她一早上忙活到现在,才有空上楼打扮。
见大嫂等人坐那儿,她就踩着小高跟,学着大嫂平时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摆的,祁远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