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为都无一不在说明:她需要他,甚至于她或许也有几分喜欢他的,否则他怎么会从她眼中感受到几分强烈的占有欲?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应该不会?
在这之后,生日当天她跑去对面包鸭子,哪怕真的吃醋生气,他心里也还是升起了猜测:她是不是在赌气?如果没有在意半分,何必特意选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方,去做这件事?
她在故意给他添堵,让他没面子。祁生哪里在意面子?他敏锐察觉到了这背后隐含的意义,他是真觉得自己媳妇不一样了,她是在意他的,她是对他有占有欲的。
这二者都只可能因为一个原因:她喜欢他的,哪怕只有三分。
这也足够让他欢喜了。
把她从白帝抱回来的那晚上,他们极其的亲密过,他甚至一度沉沦在里面,若不是后来理智回归……
但纵使这样,他们关系也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从那天开始他便天天回家,不再夜不归宿,不再跟人传绯闻,彻底抛弃了之前一系列自我放逐,他小心翼翼但饱含心虚地抓住这根线,抓住她伸过来的手,不敢提起从前,以为能够相安无事,以为能够这样下去。
但事实证明是不能的。
哪怕今天没有苏影后站出来搅和,他们之间这层看似修复好的关系也会有天被掩埋在下面的脓包给戳破,越是掩饰,未来爆发出来问题越大。
他从没有亲口问过曳曳,问她喜不喜欢自己,也没亲口跟她说他爱她,从那幅画开始,也可能从十岁那年就印下烙印。
他迫不及待想告诉她,他就是十岁那年带着一身伤,在那个小破屋里,让她给他包扎的男孩,也是他吹了牛要保护她要罩着她的那个男孩。
他还在长大后买走了她画的画,上面画的人是他。
后来,他们结婚了。
他唇角翘起,露出大大的笑容,一想起这些心里就甜得要命,恨不得赶紧到曳曳面前把这些说了,跟她相认。
然而又忽然想起……眼前的事,他还没交代呢。
这些交织在甜蜜之外的丑陋伤疤,他终究在要她面前全部撕开,坦陈给她看,赤裸裸的不留丁点遮掩。
这也可能会让她厌恶自己。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痛苦纠结甜蜜交织着他空洞的心,原本急切着想快点到,临到公司楼下了,又怯步了。
他从车上下来,插着兜,只穿了件单衣,站在下面往楼顶看,冷风刮骨,他却站着不动,仰着头也没动。
他爹的办公室就在顶楼,在正中间那间,是他站的位置对上去最上边那间,相隔了几十层的距离,人站在楼下什么都看不到。
他的心脏却再次被攥紧了,挪动步伐时,哪怕没人盯着他看,却下意识同手同脚,不知道要怎么动作。
他连自己怎么进的电梯都没想起来。
脸上表情僵硬。
他感觉自己像是去自首的囚犯。
到了顶楼,他顶着这张脸,秘书处的人连问都没问,就放他进去了,他站在爸的办公室门口,站了数秒。
也不知怎么的,他还没出声敲门,他爸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滚进来。”
他推开了门。
他爸坐在办公室后面,冷冷看着他,脸上沉肃又严厉。
祁生露出难看的笑意,走到爸爸面前。
祁连深丢了个文件夹过来,被他下意识伸手接住,给他放到桌上。
他没等怒火中的爸爸开口,就轻轻问道:“爸,曳曳呢?”
祁连深指指里面的休息间,“在里面休息,小文在照顾着。”
祁生低下头,“爸,她还好吗?”
祁连深看儿子丧头丧脑的模样,就知道这回他是真慌了,也是真惹了儿媳妇,没好气说道:“等晚点看看有没有退烧。你是怎么回事?提前下了班说要带老婆去参加聚会,结果就弄成这样?”
“你让她喝酒了?到我这时,身上有酒味,人也不说话,眼睛红红的,看见爸爸就掉眼泪,但什么也不说,然后吃了点东西,就睡着了,后面我才发现发烧了,让戴医生赶过来看,给她开药,小文刚给喂了药。”
祁生提了提脚步,想往里间走,她在昏睡,看不到他,让他有了几分勇气去面对。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她。
祁连深喊住了儿子。“别进去吵着,戴医生让她先睡饱了,容易退烧。”
于是祁生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人高马大的一大男人,垂着脑袋,像斗败的公鸡,像失去方向没了主人的狗子。
祁连深狠狠拍了儿子一下,“你摆出那副样子给谁看?你都多少岁了还学不会成熟?遇到事了就该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顾着自己的情绪,在这边懊恼痛苦,那有用?你哪里做得对不起自己老婆,就自己一条一条整理出来,等她醒来一一跟她说,看她原不原谅你!如果记不住,正好,我这边最不缺纸笔,你要用电脑也行,把自己想说的那些话都写出来,一条一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