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先是骇然此人惊天野望,旋即又摇头。
相传六天之上,有帝庭号皇天,其统辖诸天,下辖诸般大地,在传说神话之中都是强绝无敌的大势力。
帝庭之主,虽从无只言片语的传说留下,可若其真个存在,那必然是天地之间最为尊贵的存在了。
安奇生落杯,开口,略有好奇:“此人,是谁?”
八宝道人没有回答,只是略有感叹:“苦寒之地的小小少年,得食望衣,直至最后,竟要与天争帝
人之欲,究竟是什么?是这少年如此?不,应该说,人皆如此吧?”
八宝道人似在询问安奇生,又好似在自言自语问自己:“道友以为呢?”
它想不通,也无法明白。
灵韵之中诞生的它,可以枯坐一地三万年,也可睡上更长时间,诸般外物,有或者没有,也从不在意。
着实无法明白,一个本只渴求一饱的少年,为何欲壑难填。
“人欲无穷,不过是此心不动,随机而动罢了。”
安奇生自拿酒杯为彼此倒上酒水,心中对于这少年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此心不动,随机而动”
八宝道人咀嚼着这句话,许久,方才松开眉头,回答安奇生的询问:
“这少年,可以是大夏太祖禹,可以是大周太祖‘汤’,可以是道宫之主,可以是须弥山的那位老佛爷,也可以是芸芸众生”
“对于有些人而言,我无则世人都不该有,人之劣根性,万族之最,道友想来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安奇生自然懂他说的是什么,却还是摇摇头:“你太偏颇了。”
“自孔二传法不过数万年,如今的后辈却已经忘却了曾经,什么道德,礼数,底线,不过是规束凡人的东西罢了。”
八宝道人深深的凝望着安奇生,淡淡道:
“修行者因眼界,神通,仙术之存在,相比于寻常人,如人和蝼蚁一般,差距巨大。可修行者,对于有些存在而言,同样是蝼蚁。
我抱尸自囚此地数万载不出,又岂是无因?”
八宝道人微微摇头,却也不在意说出自己的窘境,它自囚于此,非是无因。
“万灵皆有欲,何止是人类?纵是圣人,也未必真个无欲无求。”
安奇生心中叹息。
哪怕是一尊诞生于人类神通之下的精灵,对于人族的印象似也极差,这着实让他也有些感慨。
八宝道人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
“上古之年,曾有大能言,唯有悟透‘一心’方才有望超脱,可这一颗人心,却比世间万物都要来的微妙难懂。”
“道友非人亦无心,又何必纠结于此?”安奇生捏着酒杯,淡淡的回了一句。
八宝道人凝眸反问:“我既诞生于人,又如何能不在意?”
安奇生直视这道人:“道友意欲何为?”
“我对道友别无恶意,五色神光与我相性不合,绝无贪恋之心。”
八宝道人无有隐瞒,坦然道:“邀道友来此,只为我家道主。”
“梵无一?”
安奇生微微皱眉,眸光扫过身下这一具横亘星海的巨尸:“他,如何死的?”
八宝道人的要求并未出乎安奇生的意料。
自入此星空,他对于这具巨尸的状况已有所感知,自然能够感知到,这巨尸仍有一丝生机。
可也仅有一缕生机罢了。
这固然是有这方须弥芥子星空的原因,更为根本的原因还是梵无一本身过于强横。
可越是难灭的修行者,一旦寂灭,就越难逆死而生。
这梵无一全盛之时已是法身成就,显圣天仙,于道一图的体系之中都已是四星。
想要插手,谈何容易?
“数万载前,道主佛武合一,显圣成就,二道并行,甚至已达天仙极致,强绝无敌,可也埋下了大患。初时尚且不显,待到道主发现之时,却已积重难返了。”
八宝道人眸光黯淡,音调也不由的低落了许多:
“他,生出了二心。”
“二心?”
安奇生心中一动,却是有些了然:“之前外面那道残魂执念,是你故意为之?”
“人有诸般欲,就有百种心思。可修行者不能一心,则有大祸。我家道主入了梵家,就是想要以佛门大法断武道诸欲,可惜积重难返。后来,道主不得以,再上道宫须弥,求得一句批言”
八宝道人先是点点头,后又神色郑重且肃然的看向安奇生:
“欲破二心,求诸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