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疯狂地在路上行驶,一百码的车速,飘进来的雨丝与她脸上的眼泪融为一体。她打电话给傅遇津,哭着说:“哥,邵景淮悔婚了,我讨厌他,我恨他。”
彼时傅遇津正在开会,寥寥听完傅宁溪的话后,只能先简单安慰几句:“你先别哭,我一会就回家,哥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傅遇津没有听出傅宁溪此刻的生无可恋,他挂了电话后,傅宁溪用力地踩下油门。
雨幕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像打了马赛克,她的车横冲直撞,前方有一辆稳妥行驶着的黑色轿车,没有来得及躲避她。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一切淹没在这场雨里。
刚下车往回走的白以橙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两辆翻到的汽车,一个被甩出来半米远的女人,还有她的哥哥和林恩……
白以橙的世界就是在这一刻倾覆的,见证了最惨烈的车祸现场,她差一点,也要被埋在那辆车下。
傅宁溪是当场就死亡的,邵景淮接到电话就赶赴现场,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
没有系安全带的傅宁溪从车里甩出,立刻断了气。她以一个最不优雅的姿势躺在地上,鲜血淋淋。曾经她是最有气质的傅家小姐,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可是现在她却只是盖了一条深蓝色的布,躺在最冰冷的地上。
世界从此静音,邵景淮突然失去了走到傅宁溪身边的勇气。
没有撑伞的他全身被淋湿,连心也被淋湿了。后悔,内疚,一下子席卷而来,差一点吞噬了他。他走不过去,甚至连见傅宁溪最后一面都不敢。
车祸现场另一边,一个女孩子在撕心裂肺地哭,她拉着赶来的医生护士求他们救救她的哥哥和朋友。
邵景淮目光呆滞地看着模糊的她,看着她趴在被救出来放到担架上的两个人身边,看着她哭到没力气。邵景淮在想,如果他能有她的眼泪就好了,如果他能像她这样为傅宁溪流一滴泪,也会好受一点。傅宁溪说的没错,他没有心,连人最基本的七情六欲都没有。
所以他根本没有眼泪。
因为傅宁溪的突然死亡,邵景淮和她的婚约自然不复存在。知道真相的傅遇津因为妹妹的离世痛不欲生,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傅宁溪身边。如果那时他能好好安慰她几句,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傅家和邵家,从此一刀两断,分道扬镳。
从回忆中抽身,不知不觉邵景淮的心情很灰暗。
他知道那天他在事故现场看到的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孩就是白以橙,说起来,他曾经还羡慕过她。她的哥哥只是失去了一双腿,朋友安然无恙,没有经历生离死别。而他,却活生生失去了一个人。
命运这样会戏弄人,谁曾想几年之后他会和她以那样的方式相遇。
白家不是简单的人家,傅宁溪的车祸,让并没有多少交集的白家和傅家也不再打交道。他们之间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邵景淮没有参与,只知道这是两家长辈之间的谈判。
所以傅遇津和白以橙,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起码白和睿,那个无辜地失去一双腿的白家曾引以为傲的少年,怎么样都不会同意白以橙和傅遇津在一起。
可是即便邵景淮分析地如此透彻,他还是会想,那么他呢?那么他和白以橙,可能会被接受吗?
这种想法不该有,邵景淮自嘲地摇摇头,可并没有就此离去。
白以橙还在海边,经过前面那么多次的意外,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深夜里徘徊。他守着她,就像那一晚他跟着出租车送她回到家,看着房子灯亮他才离去。
白以橙在海边站了很久,直到脸庞上的泪痕被海风吹干。一颗心终于平静了一点,她才回头离去。
很晚了,这里几乎没有出租车经过,白以橙想着如果有私家车经过,也可以试着挥挥手,也许能遇上好心的司机。
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一辆车经过。
邵景淮远远看着她,随后对司机说:“走吧。”
“是。”司机发动已经熄火的车,慢慢地往白以橙站的位置开去,那里是离开这里的必经之路。
白以橙终于看到一辆车经过,赶紧挥手。
司机向邵景淮询问:“老板,前面……”
“停下带她一程。”
司机把车停到白以橙面前,白以橙见停车了,急忙上前去询问:“你好,你可以顺路把我带到市里吗?在有出租车的地方把我放下就可以,这边实在打不到车了。”
司机按邵景淮刚才说的点点头,白以橙感激地说着谢谢,走到后座开门。她坐上了后座,关上车门才发觉,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
应该是运气太好了,竟然又碰到了邵景淮。
司机重新开车,后座上的两个人都未发声。沉闷的气氛像一张渔网紧紧包裹着他们俩,邵景淮能从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到白以橙削瘦的脸庞,以及还有点发红的眼睛。
她甚至还带有泪痕,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