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没出口。
白皎后来又陆陆续续采了不少药材,在老爷子的静心教导下,进步速度一日千里!
白家只剩下他们爷孙二人,白老爷子从来不是顽固不化之人,对她倾囊相授,白皎学到了白家祖传医术,还有一剂止血秘方,洒上后立刻止血。
白庭生发现,自己孙女简直就是个天才!
原本心气散开,甚至几乎绝望的人,一段时间里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这把老骨头,以为白家医术就要自此断绝,没想到,还能碰到这样的天赋奇才!
自己满身医术教不完,他就算死也不肯瞑目,还有白家最为出众的针灸技法,白皎默默听着,意外的沉稳。
这天,老爷子还没怎么授课,忽然听见一阵哈哈大笑。
院子里,周岩对着一小架机器,仰天长笑:“我造出来了!我终于造出来了!“
他脸上手上都是黑色的机油,衣服也皱皱巴巴,因为这架机器需要马达启动,为此,李青树特地跑了好几趟县城,才弄来一个半报废的机器,被他修缮后,弄成了现在的机器动力源。
周岩笑得像个孩子一样,见众人关心看着自己,他才感觉到一阵羞窘。
徐红端着水和毛巾递给他:“科学家,赶紧洗洗脸洗洗手吧。”
周岩眼眶潮湿,不住地点头。
这一刻,他由衷地感谢大家。
白皎看得眼睛潮潮的,看着这个曾经的科学家,他本该该在业内发光发热,奈何天意弄人,让人看得心酸。
倒是刘斌沉思着,听周岩滔滔不绝地讲述机器作用,他是政客,看到的东西更多,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就算一时走上某些岔道,可他相信这个国家,它一定能拨乱反正,况且,现在正是缺乏人才的时代。
即便不是机会,看看周围的改变,简陋的牛棚多出了不少东西,这些都是村长他们的照顾,他们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穷困潦倒。
白皎注意到周围人的改变,抿了抿唇,她也在等一个机会。
这天晌午,天气炎热,麦子已经收完,轮到玉米。
大家正在玉米地里休息,比起麦收时的炎热,高高的玉米宛若一排排士兵,遮下一片阴凉,凉爽的清风从叶片间穿拂而过,哗哗作响。
白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提起心,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水壶,扭头看向来人。
是个男人。
她并不认识,但很显然,后者认识她,憨厚的面容上流露出浓浓喜悦,胸腔里的东西活蹦乱跳,他张了张嘴,满肚子的话都在瞬间忘了干干净净,他看着面前的人——
砍倒的玉米地里,碎金般的阳光穿过叶片,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那双浅色的眼睛明亮清澈,比山涧的溪流还要清甜,她的嘴唇小小的,脸颊也小,还不如他巴掌大。
她的一切都精致无比,散发出农村姑娘没有的独特气质,让他情不自禁地仰望,如同梦中的女神:“白、白妹子……”
他说起话来磕磕巴巴,就要弯腰帮她,白皎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戒备地看着他。
后者便又是一阵黯然失落。
玉米地虽然浓密,可耐不住这时叶片早已枯黄,一个个伶仃地站在地里,简直像是四面透风的房子,大家离得也近,这边的动静,一早便被人看在眼里。
“呦,大林子这是在干嘛啊?”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扭头看向一个妇人,对方颧骨极高,嘴唇薄,因为常年劳作脸上挂不住肉,便显出几分刻薄。
她就是青年的母亲,她当然也看到自己儿子了,嘴唇嗫嚅,臭小子说掉了东西,回去找找,这哪是掉了东西,分明是把一颗心落在别人身上了!
要是其他人她高高兴兴,可对象偏偏是白皎,她是住在牛棚里的人!
一张老脸快要丢尽了!
妇人眼珠一转,看见旁边人不知道啥时候,寻摸了根生玉米杆子嚼起来,这玩儿意没熟透,发青的时候有汁水,甜丝丝的,不少人拿着当零嘴吃。
作死啊!
这几个老婆娘悠哉悠哉的盯着自己,眼睛比刀还利,刘翠花知道这些人想看啥,她们想看自己恼羞成怒,得罪牛棚里头的人!
她才不会这么干!
当她是傻子啊,牛棚里的人现在可是全村的宝贝,制造出的机器多好用,她能去得罪?
没看他们公分都涨了,大队长也说了不能惹事!
刘翠花绝口不提这事儿,在其他人阴阳怪气里,朝儿子呼唤:“大林子,你过来,娘渴了,罐子没水了,你回家给我灌水去。”
青年依依不舍地走了。
白皎着实松了口气,她暂时没想过感情问题,这会儿徐红过来,作为牛棚里唯二的女性,她倒是看出些许,正安抚她。
瞧见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心里一阵阵发紧。
“没事了,没事了,皎皎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