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揣,飞也似的开溜了。
※※
难得的书院休沐日,秦觅却憋了一肚子的气。
都怪苏家那疯丫头多事,自作主张将那苏吹雪的曲子,给他一股脑讲完了,害得他泄气无比不说,这下子连找他同桌崔铁花外出的理由都没有了。
其实,秦家也不是非拉拢那人不可,只是两人关系若能近些,总归是他爹喜闻乐见的事。
秦觅正值心烦,此时书僮却进门禀报道:“公子,崔家大公子来了,正在前院亭子候着公子。”
秦觅顿时精神一醒,举步生风地走出门。
“我说铁花,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秦觅咧笑地走近亭子。
石桌前的青衣男子搁下茶杯,声音温淡:“你上次不是说,要去茶楼听曲吗?”
“是这么说没错,难道你也打算去了?”
秦觅大步迈入亭中,坐下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嗯。”男子应声。
手一抖,茶水险些溅出茶杯,秦觅忙放下茶壶,惊异地端详着眼前的男子:“铁花,你是说真的吗?”
“怎么,你不想去了?”男子掀眼问。
“去去去!当然去!”秦觅当即站起身,“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之前不是任他磨破嘴皮子都没用吗?
况且,他这同桌也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人,少有踏足歌舞之地。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点头道:“昨晚偶然看了一场戏,便有了兴致,想到或许多看些有趣的戏,也并非坏事。”
“看什么戏?那茶楼里的歌姬是唱曲,又不是唱戏的。”秦觅诧异道。
“差不多吧。”男子平淡说。
秦觅心道这差得远了,也不知道这同桌是什么心思,不过难得他肯与自己出门,秦觅自然是乐意至极,说:“行,我这就让人备车。”
※※
“吹雪姑娘,吹雪姑娘——”
苏小昭抱着琵琶,正要进入阁子,就见茶楼老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急声道:“吹雪姑娘,你先跟我来吧,里头的客人待会我再去赔罪。”
“赵老板,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赶不及了,边走边说吧。”茶楼老板急忙领她上楼,说:“方才崔家大公子来到茶楼,在册子里点了你去奏乐。”
“崔家公子?”
茶楼老板只以为她不知道,解释说:“可不是,就是四大氏族之首的崔家,你可千万怠慢不得。”
苏小昭眨了眨眼,点头:“吹雪知道了。”
……
来到阁子时,护卫打扮的影一仍是守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苏小昭举步走入,听到几人的交谈声,便抬眸一瞥——
为了避嫌,秦觅不止邀了崔家公子,还捎上好几个同窗好友,此时正聊得兴起。
而当中青锦衣袍的男子,自始至终没有出声,也不与众人攀谈,只在她进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移开。
那人自然是崔铁花。
苏小昭也诧异他怎么跟来茶楼了,想不明白,就索性不去想。
她随意收回目光,掀起帘幕入内坐下,抱着琵琶信手便弹了起来,只当帘外是一群普通的客人。
外面,秦觅用手肘碰了碰同桌的袖子,不忿地嘟哝:“她怎么就只看你,不看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抬手拂开袖上他的手,淡然说。
“喂喂,崔铁花,你敢不敢含蓄一点?”秦觅岔气道。
帘内。
苏小昭拨着琴弦试了音后,便抬声问:“崔公子想点什么曲子?”
“得了吧,你不是就只唱那两三首吗?”秦觅插话道。
“是的。”苏小昭平淡答。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这女人就是爱装模作样,不止装模作样,还忘性大兼翻脸不认人!
秦觅气哼哼地扭开头不说话了。
青衣男子瞥眸看他一眼:人是他嚷着要来见的,见到了就开始生闷气,算怎么回事?
“别看我。这讨人烦的歌姬是你点的,你跟她说去。”
秦觅托着头看窗外,余光却扫向帘子里——听听,可不是他特意来找她,他只不过是顺便地、勉强地跟着崔家公子过来而已。
“那么,吹雪姑娘唱近来的新曲便是。”男子说。
闻言,苏小昭低下头,手腕微倾弹起了前奏。
前奏未完,忽而又一人掀帘入阁内。
“崔公子,秦公子,还有诸位,在下闲步至此,闻琴声而来,不期在此巧遇。”
来人温润的声音在阁子里响起。
正是雍和璧。
“不请自来,希望不会扰了各位的雅兴。”他说。
秦觅顿时唇角一扯:什么巧遇,分明是知道他和崔家公子聚在此处,特意前来的吧?
于是他出声讥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