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惠说道:
“看情形该是真的。如今建虏穷困潦倒,走投无路,鞑子头目离心离德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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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有杰道:
“几个月前,鞑子头目阿敏就带兵逃离,听说那虏酋为此暴跳如雷,如今新叛的这济尔哈朗又是阿敏的兄弟,倒也合理。
毛永诗补充道:“建虏那边来的回乡也屡次报莽古尔泰对虏酋黄台吉多有不满”
张继善却说道:
“毛帅,建虏诡诈,不可太过轻信。”
毛文龙道:“纵使有诈,建虏用这等伎俩,情形也是很窘迫了。”
沈世魁赞同道:
“如今我东江兵马十五万,且都已严训近一年,便是建虏真有什么诡计,也大可一战。”
毛承禄主动请缨:
“父亲让我打头阵,若是果然有诈,再做计较不迟。”
毛文龙摇摇头:
“这次要战,就索性和建虏决一死战。除开三万兵力据守鲜国,调十二万大军,堂堂正正和鞑子斗一场。再派人联络刘兴祚兄弟,让他们到时再袭击建虏后方。无须关宁,我等也可扫灭这建虏。”
众将领听毛文龙的意思是要和建虏作最后之决战,无不热血沸腾。
说实话,这将近一年的军队整训,又加上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眼看着东江全军从一支疲羸瘦弱,军器残缺之旅,已变成兵强马壮,盔甲鲜明,器械锋锐之军。
他们也早就跃跃欲试,想看看这一年练兵的成果究竟如何。
现在的东江军对后金,就算战力没有占优,也至少是持平了。
多年积郁之压抑愤懑,血海深仇,只待这一场大战来舒泄。
既然已经决定,便安排进军事宜。
毛文龙亲率沈世魁、陈继盛、易承惠诸将在前路。一共五万人。
张继善带着毛有功、毛有杰在中路,一共四万人
毛承禄带着毛永诗、曲承恩在后路,一共三万人。
毛承禄所率军人数最少,却最为精锐。
对这个安排,众将领大惑不解。
按理,应该把最精锐之军放在前锋,才能摧坚破阵,激发士气。
放在后面不但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可能被前方拖累。
而毛文龙作为主帅,为安全,则应该放在中路,可以根据形势变化,指挥调度。
而后路军则主要是押运和保护辎重物资,,可以让稍微弱一点的来负责。
现在毛文龙这安排却反过来了。
毛文龙对众将的疑惑,却也不解释,只说自有道理。
不过好在如今的东江军,即便相对稍弱的部分,都顶的上一年前最强精锐了。
十二万东江军过通远堡后,沿着草河堡、洒马吉堡向东北方向行进。
到一堵墙堡后过太子河,再过清河堡。
这是向抚顺方向去。
毕竟济尔哈朗在抚顺反黄台吉,如果属实,则和虏酋已成仇敌。
即便济尔哈朗不投降东江,虏酋也不会发兵支援
抚顺比起沈阳又相对容易攻取。
等东江军前锋来到散羊峪堡时,却见有上百个金钱鼠尾鞑子骑兵等候在堡城前,不过却没有带兵器。
东江兵待要上前厮杀,鞑兵领头五六人却会说汉话,齐声大嚷道:
“我家贝勒要与东江毛爷商议降顺大明的事。”
这些东江兵面面相觑,但对方既然要说要投降,他们虽恨鞑子,却也不能自主决定。
当即回到大军驻扎营地,向毛文龙禀告。
毛文龙得知后,派使者向散羊峪堡的那些鞑使传话:
“你家贝勒既然要投降,那就亲自来我营中请罪,方才有诚意。眼下你贝勒已经和黄台吉决裂,若不降,死无葬身之地。”
陈继盛听后,大感疑惑,向毛文龙劝谏道:
“眼下虏酋未灭,若是这济尔哈朗真有意归降,则灭虏容易许多。对他不如以礼相待。若是如此苛刻屈辱,他就算原先有降意,反而就不降了。纵使最后我军依然能灭建虏,代价也会很大。”
毛文龙摇头:“除恶务尽。这鞑子头目手上无不沾染辽民血债。若是他说个降字,就要将其奉为座上宾,何以令东江军民心服。若这鞑子骄性不改,眼下无事,将来终究酿乱。况且我此举也有试探之用”
陈继盛好奇道:“不知毛帅要试探什么?”
毛文龙道“这个济尔哈朗若是真投降,必定内心还有些挣扎顾虑,对我说的条件,必定不肯马上答应,还会派人来商讨,保全他颜面。”
陈继盛道:“若是假投降呢?”
毛文龙道:“要是假投降,那自然是虏酋指使所为。既是虏酋的指使,那达到目的,为骗取信任,没有什么不可做的了。”
陈继盛皱眉道:“就怕他本是真投降,逼得太紧了,却改了投降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