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出来,她望着日渐明媚的天气,却半点暖意都感受不到。
宫人在心底给自己做了不少建设,但没有想到,刚迈出了冷宫,就被人拦住,瞧着来人,宫人脸色吓得煞白,两条腿直接软了,噗通一声跪下来,甚至反抗都不敢,她颤抖着声音:
“松公公。”
小松子皮笑肉不笑:“和咱家走吧。”
邰谙窈今日难得没有困意。
她一直等到时瑾初带着小皇子回来,圣旨还被她攥在手中,一点也不恭敬。
要知道,寻常人接到圣旨都是要焚香供起来的。
时瑾初一进来,就见到女子陡然抬头朝他看来,杏眸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身上,仿佛有好多话要说。
时瑾初脚步一顿,他让嬷嬷将小皇子抱走,绥锦也瞧出什么,带着宫人都退下。
霎时间,合颐宫内殿只剩下二人。
时瑾初走近她,好像没看见她手中的圣旨,淡淡地问:
“怎么了?”
邰谙窈觉得他这一点很讨厌,总是明知故问。
她吸着鼻子:“您怎么不提前告诉臣妾,害得臣妾一点准备都没有,丢人死了。”
直接呆在了原地,叫这么多宫人都看见了她窘态。
她脸有薄红,不知是窘迫赧然,还是因为圣旨激动,或许两者都有,也无端地给她添了些许颜色,她轻抬眸,口中说着埋怨的话,杏眸却是灼亮非常。
让人一眼就瞧得出她在高兴。
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人人都想要的位置,被她揽入怀中。
时瑾初轻轻摸了下她的脸,但不肯承认她的话,他轻抬下颌:
“是你一门心思都在启儿身上了,才没发现。”
启儿,是邰谙窈给小皇子起的小名,只三日时间,她就叫得习惯了,时瑾初也听得习惯。
邰谙窈一懵,眸眼中都是茫然。
时瑾初眯了眯眼眸,他意味不明地轻哼了声。
邰谙窈百思不得其解,她纳闷地问:“您什么时候和臣妾说了?”
有人弹了弹她的额头,一言难尽道:
“中省殿早在月前就开始收拾坤宁宫了,但凡你有心,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月前?
邰谙窈难得有点心虚,彼时她正操心于生产是否会顺利,后来,她的确一门心思扑在启儿身上,压根没怎么打听这宫中的情况。
她当真不知道此事。
但如今对峙,邰谙窈和时瑾初对视,尤其见他唇角冷笑时,下意识地嘴硬:
“臣妾怎么知道就是给臣妾准备的?”
时瑾初掀起眼,望她:“不然还能有谁。”
简单的一句话,他说得颇有点无语,但邰谙窈却是倏然安静了下来。
许久,见她不说话,时瑾初看了她一眼:
“怎么又安静了?”
她惯来能说会道,还不肯轻易让步道歉,错了也要睁着一双眸子轻软地望向人,让人昧着良心说她没错。
现在安静,倒让时瑾初有点意外。
片刻,他听见邰谙窈声音很轻地问他:“您没想过其他人么。”
论资历,宫中比她资历高的妃嫔大有人在,论功劳,敬修容诞下一子一女也比她要盛,时瑾初就一点也没有考虑过别人么?
时瑾初一顿,他垂下视线,平静道:
“没有。”
的确没有,他如果想让敬修容当上皇后,当初就不会立乔氏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