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深处过渡成大片的橘红,伊尔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几乎可以俯视整个城区。
他忍不住向研究院的方向眺望,嘴角便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一边的维诺汇报完工作却迟迟没听见指示,他忍不住抬头瞟了一眼,就看见自己那位不苟言笑的老板对着窗外抿嘴笑。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刚才的汇报出现了严重的漏洞,只不过…
他又仔细观察一下了,发现老板的笑好像和嘲讽不太搭边,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雌虫。
嘶…
维诺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偷偷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揉了揉眼睛又瞅了一眼。结果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道理。
情窦初开和清冷儒雅此时竟异常和谐地出现在星河集团总裁身上。
怪哉怪哉,结了婚的虫就是不一样啊。
维诺干咳了两声,试探性问道: “老板?您在笑什么?”
伊尔西没有转头,只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马上下班了。”
还有2个小时,白榆就会来接他下班。
伊尔西想到这里,眼睛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维诺一愣,有点摸不着头地想着:原来大总裁也不爱上班啊。
就在这时,放在办公桌上的光脑发出有规律的震动,维诺趁机说道: “那老板我先出去了。”
伊尔西“嗯”一声,转身拿起光脑。
是科托。
当初在拉文尔家族宴会就想把自家雌子介绍给白榆的虫子。同时也是帝国最大的飞行器制造公司的掌权人。
笑意猛然收敛,鸦羽般的睫毛颤巍巍地垂下,伊尔西手指收紧,终于在电话即将挂断时摁下了通话按钮。
“喂,伊尔西啊。”一道爽利的声音自光脑的另一头传来: “恭喜恭喜,没想到白榆阁下竟然还是a级雄虫。”
“想来那天在宴会上对你那么回护,你们的感情肯定很好。”
伊尔西低笑了一声道: “我们的感情是不错。”
对面的话语一凝,转而又说道: “我这个电话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伊尔西当然能猜到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他眼神微暗,握着光脑的手攥得更紧,不得已说道: “直说就是。”
那头好像听出来了伊尔西的不情愿,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
“害,就还是我家雌子的婚事,当初宴会不也和你提过一嘴。”
“他今年刚从美术学院毕业,性格好,长得也好,工作十分清闲。正好你身体不是很好,他可以帮你照顾白榆阁下。”
a级雄虫横空出世,各大家族和有权有势的虫都开始相继打听。但因为白榆和伊尔西前段时间几乎一直呆在家里,所以他们能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
但是今天, a级雄虫和星河集团总裁一同露面的消息宛若长了翅膀,整个主星上上下下都关注得紧。
伊尔西沉默了,他感觉自己身体每个骨头缝都泛着寒意,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说道: “科托,我还是那句话白榆的婚事由他做主,我作为雌君不太好干涉。”
“伊尔西,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科托的音调变得有些古怪: “你也知道雄虫不可能没有雌侍,不是我家的雌子还会有其他的。”
“最起码咱们公司有合作关系在,我家雌子只要雌侍的位置,你安安稳稳做你的雌君,这明明是双赢的好事。”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立字据,在你有生之年绝不觊觎雌君之位。”
科托表达得很明白也很残忍,他道出了一个现实,那就是: a级雄虫不可能只有一个雌君。
尤其还是一个生殖腔受损的雌君。伊尔西自嘲地在心里补充。
他作为商人,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应该寻一个乖巧懂事的雌虫作为他的助力。
但每每此时,他就会想到:那天的白榆在雄保会面前将他打横抱起,怀抱温暖异常,眼睛更亮得如天上的星星,少年对着他郑重地说:这辈子只有他一个。
那句话震耳欲聋,让他忍不住想去赌一把。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天平的一侧,而手中的砝码只有雄虫的爱。
伊尔西咬着嘴唇,感觉口腔中隐隐泛着铁锈的味道,但他的声线依旧平稳如常,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
“抱歉,我没这个能力左右白榆的想法。”
对面沉默了许久后嗤笑了一声,科托的语调添了几分阴阳怪气: “伊尔西我真的没想道你还是个痴情种,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便挂了电话。
“不会的。”伊尔西低声说着。
不知道是说给别人,还是说给自己。
办公室很安静,他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单手摘了金丝眼镜放在桌子上。
瞬间,清晰的物体变得模糊,伊尔西失焦地看着前方,却不可控制地将那些“真相”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
一会是白榆抱着他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