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始皇帝笑了一下。
“大秦西出,三姓家家镐素,朕不会忘,宗室也不会忘。”
三姓族老闻声为之面色涨红……,这些话从始皇帝嘴里说出来,听于耳中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殊荣。
因为始皇帝告诉他们,他们是大秦的根,是大秦最值得信任的人。
而事实上三姓,乃至于关内老秦人,到秦朝灭亡的最后一刻,也确确实实没有辜负大秦。
秦朝的国运太短了……短到既得利益者的群体甚至来不及腐化,于是他们的最终章,也停留在了最荣耀的时刻,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一种幸运。
对于大秦而言,二世而亡过于遗憾了一些。
但对于三姓,对于老秦人,对于关内法吏而言,这是幸运的。
历朝历代,开国元勋,既得利益的群体,总会不可避免的腐化,屠龙的少年终将成龙,而他们,最终停留在了屠龙的那一刻。
始皇帝,是大秦的天。
对他们如此礼遇,已经让他们恨不能再为大秦出生入死,乃至于不惜家家镐素。
身份和地位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能成为族老的,都是已经致仕颐养天年的,他们身上没有官职,但是年龄大辈分高。
这等人物,已经无欲无求,物质上的东西已经不能打动他们,扶苏,乃至于赵泗,他们甚至得以晚辈礼节来对待。
但是始皇帝不需要……
从始皇帝完成历代先王夙愿一统天下的那一刻开始,天底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和他比肩。
再一统天下的那一刻,再老秦人心中,始皇帝的地位已经脱离了帝王的范畴。
始皇帝愿意叫他们过来吃饭,甚至是温言细语的劝说,那对他们而言这件事情的对错已经无需考虑。
忠诚……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与其说是忠诚,倒不如说是认可……
时机恰当的时候,不仅仅可以空手套白狼,甚至一句话,就足以为之赴死,族灭亦为之在所不惜。
这也是始皇帝大一统以后政令能够顺畅实行威压天下的主要原因。
扶苏……赵泗,距离这一步,远远不够。
但是现在,始皇帝不介意将自己的荣耀亲手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好圣孙。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朕登基的时候,你们还年轻,一晃眼,朕已过知天命,你们,也都老了。”始皇帝幽幽念叨着。
“家里的子嗣都怎么样?族人都还昌盛么?”始皇帝问道。
“托陛下的福,后生不少嘞……”三个族老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着。
都是将近八十岁的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多都不感兴趣,反倒是说一些关于后人,关于族群的事情能够让他们兴致大发。
他们乐此不疲的向始皇帝介绍孟西白三氏的现状。
自己家添了多少丁口……族人们生的孩子多不多……
“陛下仁善,税少了,又托了太孙殿下的福,种上了高产的粮食,官府还会发送耕牛耕具,现在一亩地产粮食足有几百斤,带上红薯土豆,家家户户粮食多的吃都吃不完,生的娃娃再多,也都养得活嘞。”族老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赵泗最大的名望获取,不在于其他。
每每念及降税,粮食,甚至是食盐,不管是关内还是关外,都不可避免的提到赵泗这个名字。
这也是赵泗在没有得到拥磊之前就在天下广有名声的主要原因。
他……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只不过他年龄太小,出场的时间太短,底蕴和根基不够深厚,传唱的时间太短,缺少了时间积累以后的厚重,因此这些名望还达不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但再怎么说,也算是普遍享有好感度光环,人们提起来这个名字,好感度都是自动+10判定的。
用处还是有的……譬如这次开放学室,哪怕是芫恭,都不敢把矛头对准赵泗。
乃至于整个关内的法吏,以及孟西白三氏整个族群,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赵泗,选择把恨意宣泄在李斯身上。
几年的发酵固然还不够厚重,但赵泗已经有了不粘锅那味了。
而后,如果按部就班,随着时间发展,这些虚名逐渐变得厚重,哪怕赵泗接下来什么都不做,他在十几年后乃至于二十年后登基,也会天然享有最高的名望和人心。
乃至于几百年后,或许随着传唱,火云洞都得有赵泗一席之地,如果中间经历了什么变革和剧痛的发酵,或许普天之下的祭祀,赵泗都得坐在主位,甚至神话故事,都绕不开赵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