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上古神兽的威压却不减当年,厉声训斥之时,竟是真的震得赵安再说不出一个字。
“李慧,既是状告当朝官员,你便要字句如实,本宫乃是镇国公主,若有隐瞒欺骗,你便是欺君之罪,你可知晓?”叶瑾诺看向堂下的白小怜,沉声问道。
“草民知晓,草民今日之言,必定字字属实!”白小怜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字句掷地有声。
叶瑾诺微微颔首,又问:“你状告醴丰郡郡守赵安,说他犯下此罪,可有证据?”
“草民有证据!当年之事,皆由流光明珠记下,流光明珠此刻便在草民体内,殿下若要验明证据,草民即刻便交给殿下!”
白小怜话音刚落,郑娘便红着眼圈磕头求情:“殿下、殿下,流光明珠嵌入小怜体内已久,若是贸然取出,怕是会伤及小怜性命!”
叶瑾诺思量片刻,又抬了抬手指,“若是这般,倒是还有个法子。世人皆知,大理寺卿手握御赐真言宝剑,宝剑上淬入造物主神之神力,真言宝剑所伤生灵,伤口愈合之前字字无假,但若是你求本宫使用真言宝剑,便必须以性命担保,若是赵安无罪,你便要以死谢罪,你可愿意?”
白小怜听罢叶瑾诺的话,怔愣片刻,又连忙磕头:“草民愿意!草民目睹当年惨状,只要能为老爷和小姐伸冤,草民做什么都愿意!”
“大理寺卿岳涿何在?”得到白小怜的回应,叶瑾诺又是一拍惊堂木。
“殿下,微臣在!”素汐连忙从阶下走出,跪地对叶瑾诺行下一礼。
叶瑾诺眸光瞥向一旁两股战战的赵安,厉声道:“本宫令你即刻以真言宝剑刺伤赵安,审问多年前白府灭门一案,细细记下供词交于唐爱卿!”
“微臣谨遵殿下懿旨!”素汐一个头磕在地上,这才起身,抽出腰间佩剑,向赵安走去。
素汐下手干脆利落,唐弈仿佛上一刻才看她剑刃出鞘,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赵安的惨叫。
接着,便是素汐冷声诘问:“多年前白府灭门惨案,可是你的手笔?”
赵安的手臂被真言宝剑刺出一个血洞,可剧痛之下,他却颤抖着嘴唇,不受控制一般回答道:“是,姓白的对我赵家有莫大威胁,决不能留他白家一个活口!”
此言一出,莫说堂内众人,便是连衙门外围着的无数百姓都倒吸一口凉气。
但素汐并未理会那些,又问:“白员外对你有什么威胁?或者说,他对赵家有什么威胁?”
“我父亲曾经乃是南州知州,联合当地商会,要在南州做生意,便要缴纳巨额银两作为会费,白年他爹就是当地商会的掌事,多年来都是与我父亲一同在南州管理商贾,怎料这姓白的突然有一日发了癫,不仅要和白家断绝关系,将偌大家业拱手让给庶弟,还带着妻女背井离乡,来到青州醴丰郡,他手握两家把柄,便是立誓不会说出去,也是对赵白两家的威胁,我自然不能留他活口!”
赵安话到此处,便是已经将白府灭门惨案之来由,说得清清楚楚。
叶瑾诺双拳紧握,眸光森冷。
官商勾结,官官相护,这魔界怎能有太平盛世?
“遮掩下灭门之事,可是青州知州的手笔?醴丰郡能评得最优,是否也是朝中官员庇护?”叶瑾诺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
“是、是,青州知州龚甫收了我十万两白银,替我遮下此事,我仕途光明,还要往上爬,在醴丰郡做郡守,自然要做出成绩,我送了数十万两银子打点朝中关系,让醴丰郡评得了最优。”
赵安话毕后,叶瑾诺靠进椅子里,缓缓闭上了眼。
事已至此,多的都不必言说了。
她长长出了口气,才淡淡吩咐:“唐爱卿,都听见了的话,不必本宫再教你怎么做了吧?”
唐弈拱手行下一礼:“自不会让殿下失望,臣明日护送殿下回宫后,便带人将赵志及龚甫抓捕归案,再细细排查朝中受贿官员。”
白小怜怔怔跪在地上,仿佛不敢相信,这数十年她含冤苟且偷生,今日竟然如此轻易,便将赵安脑袋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盼得了云开见日时。
叶瑾诺睁开眼,握着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此案交由大理寺彻查,左丞相唐弈督办,今日事毕,无关人等,都退下。”
她说罢,便从主位上起身,径直离开了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