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下了。”
挑帕也省了,喝交杯酒也省了,饺子也不吃了,连新娘子都不相看了,合着娶进门就妥了?
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喜婆即刻调转口风,“那是那是,累了一整天是该好好歇着,我这就出去,叫她们别来了。”
喜婆说罢就出去了,往外走的路上顺道看了眼红色的钱袋,呵,竟是黄金呢。
快到门口时迎面就遇上了忠勇侯府的两位姑娘,身后还跟着族中的几个小妇人,这是准备来相看新嫁娘的。
于是喜婆拦下了她们,“接连忙了一天,新郎官累了,就与新娘早早歇下了。”
顾若薇一怔,父亲和三叔都还等着大哥过去敬酒呢,再不情愿,面子功夫该做足啊,那么多客人呢。
心直口快的顾若蔷则是直接说出了口,“大哥累着,大嫂也累着了?这也没多久怎么就歇下了,是不想见我们?”
“看您说的,新郎官这般,总是要人照顾的啊。”喜婆好歹见惯了大风大浪,应付这点是够够的,“你们过去,总不能看你们侯府的少夫人照顾大公子罢?”
嫁人的没嫁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却也没法子,只得离开,喜婆看着她们不甚满意的模样,叹了声,揣了下怀里的沉甸甸。
没办法,少夫人给的太多了啊。
前院宴席始终等不来新郎官,几番派人问询都没结果,顾大老爷便自己代为敬酒,理由也找的合适,身体原因不便过来。
而青朴院这儿,年锦语坐在铜镜前,由着云梳和素练为她拆面饰,感觉很可惜,“顶了一天,相公都没看到过。”
“姑爷就这样睡在书房,传出去怕是要闹笑话。”素练对姑爷一点都不顾及自家姑娘颜面的做法十分不满意。
年锦语转身看向偌大的新床,“书房那边的床铺,是不是姑爷以前用的?”
“铺床前两日姑爷就搬过去了,原先这里的东西也都放到了书房。”
“也许是认床呢。”年锦语猜想着,“姑爷是不是睡了?”
“灯已经熄了。”
年锦语点了点头,两刻钟后,她就披着厚厚的外衣,出现在书房门口,手里抱着个她的专属玉枕。
她与守在外面的严进对视着:“……”
“……”
随即她露出甜甜笑容,“姑爷睡了?”
“回少夫人的话,少将军睡下了。”
“那我也进去睡了。”
严进看着年锦语轻手轻脚推开门,没有阻拦。
书房内黑漆漆的,好半响年锦语才适应了那光线,她抱紧了枕头四下看着,终于在屏风后看到了床,于是,她在碰到了一次凳子,踩到两次碎瓷,并险些撞倒灯架子后,终于来到了床边。
黑暗中有人忍无可忍的睁开了眼,他实在是无法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动静后还继续装睡。
可某人却觉得他没醒。
就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床沿,先是凑近了他仔细瞧了瞧,而后就要爬上床。
就在她前脚刚迈上去,顾明渊开了腔:“你干什么?!”
年锦语仿佛是受了惊,啪嗒一下坐在床上,长发披散,瞪大眼睛望着他,终于是对上了视线,“相公,你醒啦?”
“出去!”顾明渊不想多说,下逐客令。
“你是要去主屋睡吗?”年锦语眼眸一亮,“你要是认床的话,我可以陪你在这睡的。”
顾明渊换了个说法,“你睡主屋,我睡书房。”
“不可以的,夫妻要睡在一起。”年锦语极其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这样才可以生娃娃。”
顾明渊愣了下,随即眼底染上了恼怒,“我最后说一遍,出去!”
年锦语摇了摇头,“分开睡不好。”
讲不通话,顾明渊也懒得再说,直接伸手拉住她,想将她扯下床去。
但年锦语手里还抱着个枕头,他这么一拉,枕头就失手落了下来,担心会砸到他,她便连忙扑上去抓。
这就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
像个八爪鱼一样,贴住了他。
极其近的距离,清澈发亮的眼眸映入眼底,顾明渊避都避不开。
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飘过来,充斥着在他的五官周遭,入侵一般。
她还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他,手已悄悄伸过来,想要摸摸他的脸,下一刻,顾明渊一把推开了她。
年锦语却顺势一滚,滚到了床内侧。
她十分自觉的抱过了她的枕头,又想去卷他的被子。
顾明渊压着怒意:“你干什么?”
年锦语可怜巴巴的拉着被角,“相公,我冷。”
相视了片刻,顾明渊最终没忍住。
“严进!!!”
守在屋外的严进听到如雷的怒吼,连忙推开门,不等顾明渊开口,年锦语就率先道,“严侍卫,还请去主屋那儿,让云梳再拿一床被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