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人让自己无谓地死去,同情反感什么的,只不过是个人的虚伪道德感作樂,最后在死亡的威胁下,他还是做出了利己的选择。
松开那名译官,军士替他整了整衣服,道,“听好,杀死他们也并非是我们的本意,可是我们并没有人手来看管这些战俘。我们也不能带着这些战俘行军,除非放了他们,可是我们是在打仗,明白吗
你们平时听的那些说书故事,这是真正的战争。”
听着那军士的深沉声音,译官身不由己地点了点头。至少他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这屠杀并没有错地理由,这可以让他的心里好过一些。他定了定心神,朝那军士道,“我,我明白了。”
“出发吧!”看了眼脸色恢复了一些的译官,那军士点了点头,带着麾下的士兵走向了雨幕外的下一处营帐。
雨声遮掩了那一处又一处营帐中吐蕃战俘濒死前的咒骂声,整整一个下午,李存智和陈霸先麾下地士兵们都在屠杀着战俘。直到入夜,两万吐蕃战俘才被全部杀了个干净,没有一个留下。
通明的帅帐内。李存孝站在李昂身后,尽管他心中有所不忍,可是他明白义父的做法并没有错,屠杀战俘在一般人眼中的确是不义的行为。可是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讲,那两万受过训练的吐蕃士兵不得不死,他们没有人手去看管他们,同时轻装而到的他们,也需要吐蕃人的粮草做补给,换句话讲他们养不起战俘。至于驱使这些吐蕃人为他们作战。他们还不是那些读书读坏了脑子地书生。
终于所有的军官人都到齐了。李昂看向了坐着的众人,方才开口静静道。“那些吐蕃俘虏,我已经命人全部处置了。”他地声音并不响,可是在座的每一个军官都听得很清楚,其实这事情早就在他们意料之中,只不过此时听着主帅亲口说出,心里仍是震撼不已,毕竟白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当的,那种魄力杀心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轻易拥有的。
“这样地雨天,尸首很容易腐坏,等会你们抽调人手,尽快掩埋。”说到这里,李昂停了下来,他环视着帐中的诸人,“我知道你们中不少人觉得我这个人行事过于残忍冷酷,可是我要告诉你们,这就是战争,战争本就是残忍而冷酷的,你们可以在打完仗胜利之后,用你们的道德感来审视我,说我是屠夫或是刽子手什么的都无所谓,可是眼下我只要你们服从我的命令,我要地是能打仗地军人,而不是一群和那些只会喊口号地儒生一样的懦夫。”
听着李昂地话,那些军官和参谋心中不是滋味,长安那次打压皇道派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一些风声,幕后之人就是眼前这位主帅,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位主帅在战场上杀起人来却是这样的冷酷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要是明白了的话,就退下吧!”看着那些默不作声的军官和参谋,李昂冷声道。看着对那些黑骑军军官冷声言语的义父,李存孝觉得义父好像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让这些军官和参谋和他保持距离。
“你想问的话,就问吧?”等那些军官和参谋走后,李昂看向了数次欲言又止的李存孝,听到他这样说,李存孝稍稍犹疑了一下,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义父,您似乎好像不太喜欢那些士兵称呼您为战神,也不喜欢那些军官和参谋与您走得太近,刚才的语气更像是有些故意让他们对您有所憎厌,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旧汉前朝的霍骠姚即霍去病知道吗?”李昂看向了自己的义子,“霍骠姚虽是旧汉武帝时首屈一指的大将,战功也最隆,可是世传他苛待士兵却是出了名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着李昂的话,李存孝低头沉思,想着其中的关键,他忽地想到了自损其名,以安帝王之心这个道理。看着李存孝似乎明白的面色,李昂从帅椅里站了起来,走到了摆放了自己铠甲的武架前,思绪有些悠远:古往今来,有多少大将死于非命,又有多少战神喋血故土?可霍去病却能全身而退,当然人们可以说是历史选择了让他早逝的道路,可是面对宫廷的争斗,霍去病真地不懂吗?可其实霍去病正是由于太清楚武将的命运,正是由于太懂得战神的归宿,才选择宁可让士兵饥饿的自保道路。
试想,在当时卫青官拜大司马,手握重兵,而他又是拥有兵权的大将,以汉武帝的疑心猜忌,他能安然吗?不错,汉武帝很惜才,很器重霍去病,但是在王位面前,其他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霍去病是有苦衷的,李广可以得军心,而霍去病却不可以!因为李广的地位与他有天壤之别,汉武帝不会在意,而霍去病如果想像李广那样,民心有了,军心有了,那么他将失去自己进军沙场的支撑,那么他消灭匈奴的理想也就无法实现!一个假象可以蒙蔽世人,蒙蔽皇帝,可以达成他的理想,所以霍去病不在乎,只要能消灭匈奴,他什么都无所谓。
这就是李昂心里的霍去病,他心里面除了白起之外的第二名将,他现在就和霍去病一样,能够支持他完成理想的是曹安民和大秦的那些世家高门,他不想被他们误会他要夺取黑骑军的兵权,他所要作的就是能让曹安民没有顾忌地支持他,所以他才会那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