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这次的货和我说的一样好吧?”
老者在小心翼翼地询问卖家,卖家沉默不语,他从大衣的内口袋里取出沉甸甸的一袋,丢给了老者,那老人马上放下他虚伪的慈祥和沉稳,贼眉鼠眼地笑着接下了钱袋。
卖家则是把沙棠从床上一把拽起,抗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沙棠还是第一次被人扛着走,他感觉自己都像一只要被送去屠宰场的猪。
接下来这人该不会要把我挂上钩子吧?我是不是应该挣扎一下?
沙棠自然地联想到了自己生前很喜欢玩的一款游戏,但现在也不是他抖机灵的时候,毕竟在这个世界,他说不定真会被挂上钩子献祭给什么恶灵。
随着沙棠的身体在这人的肩上晃晃荡荡,胃里的不适感一波更比一波强,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大声喊道:
“走慢点啊你!我t快被颠吐了!”
这样头朝下,还颠颠簸簸,是个人都会感到恶心难忍再这样下去,沙棠怕是真要yue在这人背上。
然而扛着沙棠的人并未停下脚步,他步履稳健,不带一丝犹豫,安静得像个死人。
“喂!我醒着!你多少给点反应啊??”
沙棠在这人肩上蛄蛹着,然而这双手却和镣铐一样将他死死固定。
沙棠挣扎得更加努力,他恨不得直接从这个怪人肩上弹射出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那微不足道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渺小可怜。
沙棠被扛进了一个漆黑的隧道,在这里,他什么也不见,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隧道深处是一个巨大的石盘,怪人扛着沙棠站在了石盘上,石盘震动了几下,开始向下降去。
这是电梯?
沙棠努力抬起头,想多看看这周围的情况,没有看到什么按钮,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靠科技运行的!
他抽抽鼻子,尽力安抚自己已被染上恐惧的心,人类的本性就是如此,总会对未知心生不安。
在到达底层后,沙棠被带到了一扇巨大的门后,室内一片辉煌,地上的瓷砖反射着灯光,晃人眼目。总体的风格颇有宗教的味道。
那怪人把沙棠从肩上放了下来,他的屁股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疼得他咬牙切齿,刚到平地,他便因之前的颠簸干呕了起来,然而也只是干呕,肠胃绞得疼痛难忍,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些经历真是字面上的恶心。
“咔哒咔哒”,那是皮鞋行走在瓷砖上的声音,几名穿着黑袍,遮得严严实实的人靠近了沙棠。
“已经醒了?以往带过来的祭品都是睡着了的。”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听声音能判断大约是个中年男人,他指着沙棠,看向身边的同伴,他意外于沙棠的清醒。被问的那个人挥挥手,无所谓地回复:
“他们换药了吧。”
沙棠就愣愣地坐在地上,他的唇角轻微地抽抽,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他们提到了祭品?这又是什么邪教团体?
沙棠感觉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每一个都像是要把他贯穿的长矛,却不知道这令人恶寒的感觉究竟来自何物。
他做作地咳嗽了两声,等吸引来在座所有人的目光,才没好气地说:
“麻烦问问我的想法行不行?就算不在乎我愿不愿意,最起码也得让我知道我要被献祭给哪个神吧?”
然而没有人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站在最前面的黑袍人伸过手来,从长袖里探出的手腕纤细得仿若骨架,看着尤为怪异,像枯萎的树枝。
他的手盖住了沙棠的脸,只有那只紫色的眼瞳透过指缝打量着眼前人的脸——一片漆黑的虚空,带着些许接近星空的闪烁色彩。
这是带兜帽能有的效果?
不及沙棠组织语言,那人突然像发现了什么秘宝,兴奋得快步走向建筑的深处,他咕哝着无法识别的语言,听得沙棠头昏脑涨,在他耳边的尽是尖锐无比的噪音!
他差点因头昏摔倒在地,剩下的两个黑袍人则是一左一右把沙棠从地上拽起,挟持着他追随在同伴身后。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帘前,那水清澈无比,透过它能看到后面悬空的祭台。
在那之下数不清的信徒以祭台为圆心围成一圈,弯着腰却要伸长脖子虔诚地注视着那祭台后的雕像。
扛着沙棠来的怪人走到这便靠在一边低下头不再动弹,沙棠则是和那两个黑袍人穿过了水帘。
冰凉的水浇在了沙棠的身上,刺骨的寒冷摸进了他的骨髓,冻得肌肉止不住地哆嗦。
在他左边的黑袍人忍不住轻笑道:
“你居然没有逃跑,吾主仁爱,一定会喜欢你这样的祭品。”
沙棠没有回应,他低垂着眼眸,只看着脚下漆黑的地面。
好嘛……他终究是逃不过被献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