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
由于次日便要出发,胤禛和弘晖紧锣密鼓的一家一家去官员家里筹措余粮,待到兵部侍郎翁承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午膳的时间。
兵部侍郎翁承府上。
“下官见过四贝勒,弘晖阿哥。”翁承在府门口等胤禛和弘晖等了一小会儿,便浑身冻的直哆嗦。
“四贝勒,外头天寒,不若随下官进府坐坐,府里的余粮让您的人装上马车便是。”翁承笑着说道,待胤禛点了点头,翁承连忙领着胤禛和弘晖朝屋子里走去。
刚一进屋内,热气扑面而来,翁承笑着请胤禛和弘晖上座。
“四贝勒,弘晖阿哥,现在也到了午膳的点,不如就在我府上用一些,用完您二位再去下一家,外头装粮且需要一会儿呢。”翁承本来是胤褆的人,如今胤褆自请戍边,这翁承最近倒是左右逢源,机灵的在给自己找新主子呢。
胤禛心下略微算了算时辰,开口道:“既如此,便叨扰了。”
两刻钟后,身姿姣好的婢女开始端着盘子上菜,看着流水一样端上来的美味佳肴,胤禛和弘晖的心里越来越沉。
“四贝勒,给您上点好酒,弘晖阿哥那儿下官可不敢上。”翁承笑着起身想要亲自给胤禛倒酒,却被胤禛伸手挡了挡,“今日有公务在身,明日一早就要出发,这酒喝不得。”
翁承闻言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给您上点好茶。”
膳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就连弘晖身后都站着一名美婢伺候,这让习惯了自己夹菜的胤禛和弘晖都颇为不自在。
“翁大人,如今京中粮食也都紧俏,我瞧着您这边倒是充足的紧呀。”这话要是从胤禛嘴里说出来,配上胤禛冰山一般的脸,下一秒翁承可能就腿软了,但这话是从弘晖嘴里慢悠悠的说了出来,还带有几分笑意。
“弘晖阿哥这话可是折煞下官了。”翁承赶紧说道,“实在是下官喜欢吃这么些个肉食,家中余粮也不多,就是大肉备的多。”
弘晖似是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几年了也只是靠着大伯坐上的兵部侍郎的位置,连自己阿玛喜欢吃素食这样稍微打听都能打听到的事情也不知晓。
宫里的皇子皇孙,包括皇上,都会有一个容易被打听出来的饮食偏好,但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偏好就另当别论。
胤禛和弘晖在翁承的各种阿谀奉承下食不知味的用完了午膳,当胤禛和弘晖走出屋子里时,便看到苏培盛有些为难的脸色,“发生何事了?”
“这主子爷,从翁大人府上拉出来的余粮一个马车都没装满。”苏培盛也被弄得一脑门官司,又碍于翁承在场,只得附在胤禛的耳畔轻声说道。
胤禛闻言脸色黑了一瞬,“翁大人,咱们去瞧瞧余粮装车的情况吧。”
当翁承看到只装了半个马车的余粮,竟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神情,“四贝勒,我府上余粮实在是少,府里备下的肉虽然多些,但有些都臭了也没法装上,只能缩缩下人们的口粮了。”
胤禛轻笑出声,眼里是翁承读不懂的光,“既如此,就多谢翁大人慷慨解囊了。”
马车上。
“阿玛为何不接着多问翁承要一些粮。”弘晖开口问道。
“你没听他说吗?这些粮就是从他府上下人的分例里扣下的。”胤禛嗤笑一声,“能拿出好酒好肉招待我们,却拿不出多一些的余粮来救急灾民。”
“阿玛,这便是朱门酒肉臭吗?”弘晖问完视线下意识的朝车窗外的路边望去,这个举动被胤禛收入眼中,“这里的路边还没有冻死骨,冻死骨在京外,在山东。”
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能在天灾面前多拿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余粮,可恨哉!
一整天下来,胤禛和弘晖筹措的余粮也仅仅装满了十二辆马车,对于人口众多的山东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咱们府上备下的多,到时候你先带着这些余粮去,我再送一次,这样皇阿玛又能拨点人护送粮食了。”宜筠对这个结果也早有预料,京中的官员们呐,安逸的久了,那股子爱民如子的心早就消磨殆尽了。
胤禛点了点头,面上的冰冷渐渐消去,留下几分暖意,“倾倾,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明日你和弘晖出发后你们才辛苦,这个时候还在苦苦挣扎的灾民们才辛苦。”宜筠缓缓的说道。
“是啊,今天,山东的雪已经下了二十三日了。”
“一定要保重自己,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身后还有我和孩子们。”宜筠送胤禛进入书房,又缓缓的朝着弘晖的院子里走去。
“大阿哥,福晋来了。”弘晖正在闭目养神,听到高汲的话后眼睛猛地睁开,整个人快速朝着屋门口走去。
“额娘,这么冷的天儿您怎么过来了。”弘晖语气连忙将宜筠迎进屋子里,还不忘吩咐下人将炭烧的更旺一些。
“你明日就要同你阿玛一道出发了,额娘放心不下,来瞧瞧你。”宜筠笑着说道。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