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三个多月吗?”
府医有些惊诧宜筠的问题,但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低着头回禀道:“从脉象上看,的确是三个月有余。”
宜筠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挥退了府医,叫陈嬷嬷将府中进出的名册拿出来细细比对。
“这一日钮祜禄氏出府了?”宜筠指着册子上的一处问道。
陈嬷嬷仔细回忆了一下,“是,那日您和主子爷都在宫里照顾弘晖阿哥,钮祜禄格格让人传来话说家中有事,上午出的府,下午回来的。”
看宜筠的脸色有些不对,陈嬷嬷连忙接着说:“那日钮祜禄格格是拿着凌柱大人的书信来的,所以奴才才放了钮祜禄格格出府。”
钮祜禄氏身为满洲大姓,其父凌柱官居四品,若是家中有事,要求出府纵是自己也不能硬扣着不放。
“行了,将这册子拿去前院给四爷,然后将你刚才跟我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再说一遍。”
另一边。
胤禛看着陈嬷嬷送来的册子,又听完陈嬷嬷说的话后思忖了片刻,“回去告诉你主子接下来的爷来查。”
陈嬷嬷此时已然确定这其中必有蹊跷,连忙应声退下。
胤禛敲打着桌子,一言不发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刻钟后。
“苏培盛,去查查这一日钮祜禄氏出府都干了些什么,还有凌柱。”既然线索如此明确,那查起来便方便得很。
果然不出胤禛所料,傍晚苏培盛便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爷,钮祜禄格格出府当天的确是直接回了钮祜禄府,中间未曾去往别处。但凌柱大人信中所称的钮祜禄夫人身体抱恙却是虚言。”
胤禛并未出声,苏培盛便接着往下说道:“奴才找了钮祜禄府里一个负责采买的嬷嬷,她那儿子被赌坊追债,奴才借着她儿子加以要挟,问出来当日太子殿下曾私访钮祜禄府,但凌柱下了封口令,不许府中下人多嘴。”
胤禛身体瞬间紧绷,“太子其他时候可曾出入钮祜禄府?”
“自打钮祜禄格格进咱们府中之后,太子殿下便时常与凌柱大人往来,不过因着凌柱大人是索额图大人的下属,倒也未叫人起疑。”
“钮祜禄氏身边的下人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钮祜禄格格身边的贴身丫鬟是自小陪着长大的,但那个嬷嬷是个懂医术的。”
“哼,四品官员家中竟能培养出懂药理的嬷嬷!”胤禛只觉得头顶冒火,太子是将自己看成什么了?又将弘晖看成什么了?
胤禛大步流星的走到正院,将自己查到的东西讲给宜筠听,又犹豫了片刻,同样也把前些时日费扬古给自己的调查结果也告诉了宜筠。
宜筠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太子殿下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胤禛也绷紧嘴角,拼命压制心中的怒气,“只是不知这钮祜禄氏是为何进了我那好二哥的眼!”
换做任何一人,被后院的女人带上绿帽子,都会恨不得亲手刃之,但此时又牵扯到太子,所以胤禛不得不隐而后发。
钮祜禄氏钮祜禄氏上辈子生下弘历,弘历继位后尊其为太后。太后太后宜筠脑海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去查查,去查查钮祜禄氏的命格!”
胤禛对宜筠突如其来的激动有些不解,宜筠也自知无法向胤禛解释前世之事,只能干巴巴的说道:“太子殿下乃国之重器,钮祜禄氏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除了命格之外我也想不到有什么值得太子殿下出手的事情了。”
胤禛品味了一下宜筠的话,也觉得颇有些道理,“我明日让苏培盛拿着钮祜禄氏的生辰八字去道光寺瞧瞧。”
听到胤禛对自己的话上了心,宜筠才放下心来。
两人各有所思,一夜无话。
次日,苏培盛拿着钮祜禄氏的生辰八字去找了道光寺的老僧,老僧看完后缓缓说道:“此人命格贵重,有凤命之相,然镜花水月一场空,梦幻泡影真如梦,天意不可违也。”
苏培盛听后惊的浑身是汗,忙快马加鞭的赶去将这批语禀告给胤禛。
傍晚,正院内室。
“镜花水月一场空,梦幻泡影真如梦。”宜筠细品着这句批语。
“既是还有这一句,那前一句的凤命便可真可假。”宜筠对这凤命一说倒是不以为意,这辈子钮祜禄氏能不能生出来弘历还未可知,谈何凤命?但对于太子真的为这一句批语而如此行事,宜筠有些不能理解。
“既是知道有凤命的可能,便不会让这个可能超出自己的控制。”胤禛直中要害的点出了太子和凌柱之间的谋算。
宜筠有些唏嘘,“他们竟是不知此事一旦被怀疑,便无处可藏吗?”
“可如若不是我未曾碰过钮祜禄氏,此事便不会有人去查。”
宜筠顿时语塞,的确,但凡胤禛真的幸了钮祜禄氏,那钮祜禄氏肚子里的孩子只会是胤禛的,谁会怀疑到风光霁月的太子身上呢?但天理昭昭,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注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