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本有关联。
太多人的举动,都会对这个大千世界有着极大的影响。
不论是暖玉、石田秀子,还是夜星沉、叶宣儿,甚至是赵佶。
如今看来,赵佶极为关键,而他前生慧远的所为,正是破解眼下世界烦恼的一环。
琴丝在那个有问题的阿弥陀佛叙说经文的时候,知道说的是莲花宗三经一论中《往生论》的内容,随即显现了那段经文。
听阿弥陀佛询问,慧远恭敬道:“五念门一为礼拜门,二为赞叹门,三为作愿门,四为观察门,五为回向门。”他对往生论可说是倒背如流,提及这些经文极为流畅。
阿弥陀佛再问,“何为礼拜门?”
慧远立即道:“身业礼拜阿弥陀如来应正遍知,为生彼国意故。”
阿弥陀佛随即道:“那何为赞叹门?”
慧远仍不迟疑,“口业赞叹,称彼如来名,如彼如来光明智相,如彼名义,欲如实修行相应故。”
“那何为作愿门?”阿弥陀佛不像佛,倒像是考官。
慧远对往生论极为熟悉,自然对答如流,“心常作愿。一心专念毕竟往生安乐国土,欲如实修行奢摩他故。”
“那何为回向门?”阿弥陀佛凝声再问。
慧远却是犹豫下才道:“不舍一切苦恼众生,心常做愿回向为首成就大悲心故。”
沈约看到这里皱下眉头。
阿弥陀佛和慧远谈论佛经,常人听起来恐怕枯燥无味,但沈约早知根本,知道五念门不过是修持的法门。
虽说法同舟筏,至岸当舍,可未至彼岸,修行就还是要修行法门。
释家修行的法门和修炼武功绝学大不相同,甚至可说截然相反。常人练武,说是强身健体,实则多是逞强好胜,练习武功务求狠辣制敌,若是心生慈悲,那自然发挥不出世俗武功的本来目的。
练武多积暴戾之气,修行却要化掉各种劣习。
劣习归于习气。
因此少林寺的武僧就处于数学教材中泳池管理员的角色——一个是一边放水,一边注水;一个是拼命积累劣习,又在试图化解劣习。
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你积累的,终究是要散掉的。
因此很多练习硬气功的人物,散功比练功更要痛苦七倍。
倒有小说家对此矛盾进行一个解释——要修炼少林七十二绝技,必定要有相应的佛法来化解戾气,不然就会次序颠倒,大难临头,浑身筋骨断裂而死。
修行法门千万,但释家修行法门不外乎以静心离欲,去尘明心为根本。
因此往生论的五念门不脱离这种本质,礼拜门就是在净身业,靠不停的对阿弥陀佛礼拜来消除傲慢之心,去除慢心增加恭敬心来进行静心。
当然了,有些人一面对阿弥陀佛参拜,转脸对众生傲慢,那就完全失去礼拜的本质,礼拜一行只会增加此人的痴心慢心和嗔心,对身心绝没什么好处的,更和修行本意无关。
而赞叹门就是念佛观佛,希望达成佛之成就,儒家其实有类似的观点,就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若明白礼拜门如何行,就知道赞叹门是同属性相近的本质,看到好的,内心希望自己变好,有了个目标,再慢慢行动,自己就真的会慢慢变好。
同理可知,那些礼拜不诚的人修习赞叹门的时候,多是求佛神通,眼红旁人获得神通,进而生出贪心妒心,这自然和修行就没什么关系了。
一念凡夫一念佛!
同样的行动,你有不同的目的,得到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
因此要知世间何为正法实则简单明了,教你诚心正意,清醒自主,静心离欲的就是正法,告诉你沉迷享受贪婪还能获得神通的,那就是邪路。
充满欲望之心自然无法修正法,要修正法,就要多做正念。
正念静心,邪念生尘,尘聚五蕴,生死转轮。
至于五念门中作愿门、观察门,回向门的道理无非如此。但前四门多是自了性质,而回向门却要怜惜苍生,属于大乘菩萨道。
慧远一心前往净土,虽说传授众信徒前往净土的法门,但此行究其根本算是小乘,他在回答前几门毫不犹豫,但在回复回向门时因为终未能如言而行,难免犹豫。
阿弥陀佛抓住了慧远的迟疑,立即道,“你可不舍一切苦恼众生?”
慧远无言以对,不由向慧持看了眼,慧持却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什么。
阿弥陀佛的声音如同雷鸣,“你可心常做愿回向为首成就大悲心?”
慧远默然片刻,诚心道,“弟子未曾。”
在他心中,五念门任何一门都可助他往生极乐,不然他何以教信徒只念“阿弥陀佛”就能往生净土的方法?
既然如此,专修一门有何不可?
他信,他行,他亦这般来做,可听阿弥陀佛的意思——他慧远因差一门的修行,似乎竟不能往生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