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见他咳得厉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嫁给我,就不会。”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叫陆秉文,记住我的名字。我相中了你,夏琰,八月初八乃良辰吉日,到时候,我来娶你。”
夏琰还没回神,男人已经起身向屋外走去。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男人消失在了屋外的倾盆大雨中。
夏琰松了口气,突然想到儿时外婆说,室内打伞长不高,而且……只有鬼怪才会在屋里打伞。
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
表姐回他:【图片】这个!见到了吗?他的全名应该是陆何。
夏琰在看到照片那一刻便惊愕地睁大眼,他方才见到的男人和这照片上的人并不是同一个人,名字、长相、身高,全部都不一样。
想起方才那把没有湿痕的黑伞和男人身上阴郁邪气的气质,夏琰后知后觉地抓起脖子上的血玉。
血玉发烫,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几乎就要碎成两半。
大白天的,夏琰又撞鬼了。
这鬼还要两个月后来娶他。
夏琰的后脊梁骨泛起一阵寒意,他匆忙站起来去吧台结账,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夏琰问道:“您好,刚刚没有什么人来过吗?”
老板摇头道:“没有,今天下午就你一个客人。”
夏琰脸色煞白,推门离开。路上他只对表姐说她的相亲对象没去赴约,别的事情全都没说。
自他记事起,但凡撞鬼,都是脖子上这块血玉护他周全。
现在血玉碎了,那算命先生的话徘徊在他脑海里:这孩子怕是活不过十九岁生日,就要被鬼吃掉了。
距离他十九岁只剩下一个月。无论如何,血玉碎了,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夏琰回家时,雨已经停了。
夏琰父母已经做好了晚饭在等他,见他雨天还出门,母亲关切地说:“小琰,什么事这么急啊,怎么雨天还出门呢?”
夏琰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见了一个朋友。”
母亲点头,拿过干毛巾替他擦了擦发丝上的水,说道:“嗯,快来吃点热饭,一会儿去洗个热水澡。”
邻近夏琰十九周岁生日,虽然父母未曾言语,夏琰却已经能从父母眼里看出他们的焦虑和不安,夏宅大门前也贴了几张高僧写下的驱邪符咒。
夏琰思前想后,并未将血玉碎裂的事情告知父母。
当晚,夏琰在睡前检查了门窗,又点了一柱安魂香,然后站在床边犹豫了很久才躺上床。
他抚摸胸口的玉石,心道这不是还没完全碎成两半吗?
也许还是会有点作用的。
夏琰闭上眼睛,辗转反侧到了凌晨,滨海市又下起了雨。
楼上父母早已入睡,偌大的别墅里安静的出奇,只剩下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
不知到了何时,夏琰终于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依然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张床辗转反侧,睡得不安稳。
突然,他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蹭”地从床上坐起。
他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跑步声突然从门口传来。阴邪之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夏琰怕极了,他握着胸口的玉石祈祷它能再帮自己一次,他想活下去。
几秒钟后,脚步声戛然而止。
夏琰撞着胆子,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房门门口,从猫眼向外看去——
原来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小猫,小猫嘴里叼着一封红色的信件,盘着尾巴坐在房间门口。
因为哮喘病,夏琰家里从未养过宠物,管家也会定期驱逐院子里的流浪猫狗,家里从未有小动物出现。
小猫似乎发现了夏琰在看自己,它抬起头用绿油油的眼睛和夏琰对视,然后用头将这封书信从门缝里推了进来。
夏琰这才看清一切。
红色的卡纸上有着毛笔写下的二字:聘书。
他颤抖着翻开聘书,聘书里是用毛笔写下的不羁小楷:
陆秉文谨定农历甲午年八月初八与夏琰完婚。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吾将护夏琰一世周全,谨订此约。
“啪”地一声,血玉彻底断裂,掉落在地。
夏琰从梦里清醒,大口呼吸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窗外阳光明媚,竟已日上三竿。
而他睡前挂在胸口的玉石,已经裂成了四块,散落在他的床榻,像是无声的威胁。
毕业旅行
与昨夜阴森诡谲的梦境相同,一封红底黑字的聘书安安静静地躺在夏琰卧室门口。
夏琰捡起聘书,看着落款“陆秉文”三个大字,手指已不住颤抖。
他真的撞鬼了。
而且是一个想与他结亲、强大不可估量的鬼。
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