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会,刚轻松下来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微妙。
张叩一看着亮着光的手术室灯,正要说话,就听见白棠说:“你跟江寂是不是很熟?”
她慢慢抬起头,说道:“能帮我约一下江寂吗,我想跟他见一面。”
张叩一道:“你想做什么?”
白棠低眼看着自己的手,她手指上有擦都擦不掉的干涸血迹。白棠用力抠着那些痕迹,说道:“联邦与玩家是无法共存的,以后我们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半敛,但就算这样,也没能遮住她眼珠里的冷光。
“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了。”白棠抬眼,“张叩一,你真的觉得,这只是一场游戏吗?”
张叩一接不出话。
在他被贾风的粘液盖住脸时,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窒息感,濒临死亡的绝望感,全都清楚而深刻地扎根在他记忆里。
他在今天看见了城市被毁坏,看见无数无辜人惨死,他抱过一具老人的尸体,自己也差点被联邦入侵者杀死……这的确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场战争。
距医院两公里多的某酒店。
这里在江城疏散区外,只有部分居民自愿撤离,大部分都留在了平时生活的区域里。从不高的酒店窗户往下看,能瞧见车流和行人。
距离联邦入侵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尽管网络上吵得腥风血雨,大批人激愤的斥责和痛骂着游戏与玩家,但在现实世界里,生活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谢溪桥就站在酒店的窗前,安静平和地瞧着窗外的夜色。从他这个角度,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医院的楼顶。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影温暖模糊地勾出了谢溪桥优雅高挑的身影。
“会长。”沙发上的谢将出声,他面前放有一台笔记本电脑,“都准备好了,现在发吗?”
谢溪桥仍旧看着窗外,温柔地应了一个字:“嗯。”
谢将在笔记本上敲了几行字,发送出去。
于是几分钟后,本就吵得近乎翻天的网络上,突然开始出现更加偏激疯狂的言论。
【凭什么我们要成为受害者,凭什么造成这一切的玩家还能拥有超能力?这根本不公平,下次游戏再入侵,受伤的还是只有我们,凭什么?】
【建议大家都去搞一下之前那个祭祀,从神那里搞个超能力自保。】
【世道马上就要乱起来了,你们就看着吧,今天这是第一次,七天后绝对还有第二次,不想死就赶紧想办法觉醒超能力。】
【那个蟹脚祭祀真的有用嘛,看教程感觉好艰难啊,超能力可以这么简单就觉醒吗?】
【楼上,求问教程是什么。】
【加1111】
……
谢将看到这里,满意地关了电脑。他抬起头,望向仍站在窗边的谢溪桥,他凶狠硬朗的表情慢慢软化,黑沉的眼睛里满是爱恋与渴望。
谢溪桥明明背对着谢将,却还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灼热目光,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身,而是轻轻抬起一只手,说道:“过来吧。”
谢将立即起身,走到谢溪桥身旁,然后噗通跪下,他躬起高大的身体,像宠物一样乖顺地,把头伸到谢溪桥手掌下,贪恋地蹭了蹭。
谢溪桥抚摸着他的发顶,夸道:“乖。”
谢将沉迷地把脸贴着谢溪桥大腿上,然后静静待着不动了。
谢溪桥却突然道:“还有三天……”
还有三天,他们就会穿过通道,进入到未来世界,去觐见神明,得到神明的恩赐,得到一个更大的教会,拥有更多的力量与财富。
谢将蹭着谢溪桥的腿,说道:“如果真的能得到直面神明的机会,我想许愿永远跟主人在一起。”
谢溪桥抚着谢将的头,表情温柔:“你还可以……”
“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谢将表情一变,所有的乖顺依恋都消失了,只剩下暴徒一样的冷硬锋利,他望着谢溪桥,说道:“请主人去卧室等候,我去处理。”
谢溪桥摸了摸他的脸,说道:“不用了,也该让他们见一见会长了。”
谢将表情有些不愿意,他不想谢溪桥冒险,但他又不能违逆主人的话,最后还是绷着一张凶狠的冷脸,打开了门。
门外站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个形容有些枯槁的老头,后面跟着三个冷漠安静的教徒。
这就是至高会剩下的全部核心人员了。
老头对着谢将露出有些阴阳怪气地笑:“网上那些宣传祭祀的消息,是副会长您找人发的吧?现在神秘局正在四处严查我们,副会长你还敢在网上搞小动作,你可真是不怕被抓啊。”
“是我让他发的。”谢溪桥走过来,他弯起唇角,笑容温柔绅士,眉眼英俊精致,极有风度,“你要是有什么疑惑或是不满,直接问我。”
老头震惊地转眸看向谢溪桥,他瞬间意识到这个就是隐藏在暗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