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陪着一个将死之人折腾。
蒋玫女儿自然不同意,两边在医院吵了一架,最后以婆家一句“你有钱吗”的质问收场。
现在蒋玫女儿正在低价卖房,但是老小区本来就卖不出去,现在又出了那种事,连租都租出不出去了,更别说卖。
谢惊尘本来听得很烦,知道听见后面这几句,他眸光一动,破天荒地接话说:“江寂还住在那里。”
白淮野奇怪地看了谢惊尘一眼,非常敏锐且精准地猜道:“你今天不高兴,是因为和江寂发生矛盾了吗?”
谢惊尘单手撑着额头,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光,他根本不听谢惊尘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我要搬出去住。”
白淮野静了两秒:“……你不会是要搬到江寂隔壁吧?”
谢惊尘没否认。
白淮野感觉很头疼,他无法理解现在这个状况。突然之间,谢惊尘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追着江寂不放。
“惊尘,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白淮野透过后视镜,看向谢惊尘的眼睛,犹豫片刻,才说,“你是不是……玩家?”
谢惊尘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他还是懒懒散散地撑着头,望着窗外,说道:“医院到了。”
前方果真就是医院大门。
白淮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下了车。
和之前一样,谢惊尘不参与调查,只负责武力部分。白淮野一个人进了医院。
蒋玫父亲在住院部七楼,走廊中间的病房,有两个病友,一个同样是癌症晚期,另一个瘫痪,都已经在住院部里住了一个月以上了。
白淮野到病房时,一个眉目慈善亲和的中年大妈刚好端着水盆出来,瞧见生面孔,她问道:“你找谁呀?”
白淮野看着她,直觉瞬间炸起,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
“我们来看蒋玫丈夫。”白淮野面上礼貌,“您是?”
大妈忙热情道:“我是隔壁病床的护工,你们快进啊,你们是蒋玫他家亲戚吗?哎呀,我听说她出了事,真是造孽啊,白天还好好的呢,我还跟她讲,人要想得开……”
她碎碎念着,把白淮野领进去,放下了水盆,转头给人倒好开水,之后才快步离开。
冯克就守在蒋玫丈夫的床边,他与白淮野对视了一眼,见白淮野侧头轻轻一指,顿时明白了谁有问题。
两人在病房里稍微待了一会便告辞离开。
白淮野走到走廊上,不知道为何,直觉又有一瞬间的炸响,他停下脚步,前后左右看了看。晚上的住院部很安静,只有偶尔的说话声和电视声。
冯克问道:“怎么了?”
白淮野刚要说话,就看见刚才那个大妈从拐角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瞧见白淮野,她对着两人露出亲切地笑容:“走了啊?”
白淮野点点头,跟冯克一起离开。
两人离开后不久,大妈进了病房,她脸上仍旧带着热情亲和地笑,还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跟同病房的家属聊天。
几分钟后,大妈正常下班。
她从走廊另一端走,经过其中某一间病房时,不知为何,大妈突发奇想地往里看了一眼。病房门开着,正对着门的角落,放了张椅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歪在椅子上睡觉。
他似乎是做噩梦了,眉头紧皱。
大妈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随即离开。
那个睡着的年轻人,是何照明,他的确是在做噩梦。
而且是第二次,第一次是第二轮游戏结束的当夜,两次噩梦,内容都完全一样。
他梦见了自己被火焰军扔给快乐教的那天晚上,一个脸上带着丑陋疤痕的女人,往他嘴里灌了一瓶叫做快乐水的东西。
接着,他又被推给了火焰军,那些暴徒逼着他杀人,欺辱掳来的女孩,他一直哀求,却根本没用。
但与现实不一样的是,梦境里,在他喝下快乐水之后,没有地狱一样的折磨,而是整个人瞬间沉入了漆黑里。
像是一脚踩空,身体坠入了深渊。
他在惊恐里尖叫着下沉,而视野上方,忽地出现了一只巨大猩红的眼睛,扭动的瞳孔冷冷地盯着他。
接着,他听见呓语,混乱、疯狂、毫无规则秩序,完全无法听懂其意思的低沉呓语。
“嗬——”何照明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息着,惊魂未定般地死死抓着椅子扶手。
“照明啊。”病床上的爷爷虚弱开口,“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爷爷担忧地看着何照明:“你这几天一直坐立不安的,肯定是太累了……”
何照明摇头,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
他坐立不安,不是因为太累了,而是因为快乐水成瘾。回到现实世界后,快乐水的戒断反应似乎消失了,但又没有完全消失。
何照明不会发疯了一样的渴望快乐水,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陷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