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始终有些迷茫不曾化解,不知所措。”
许应望向远处,看云卷云舒,笑道:“你说说看,我尝试着开导你。”
金不遗黯然道:“我不知我现在做的一切,是否是我心中所愿。从前我跟着你,你丢了,我便去寻你,别人欺负你,我便跟别人拼命。我看着你修炼,看着你与晏宝儿相恋,看着你们组成自己的小家庭。你们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们相拥,我站在你们背后的扶桑树上。”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闲适淡然,那样理所当然。
他是许应孵化的金乌,有责任照看许应这个小主人。那时的他是它,它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部分。
“你又一次消失,我依旧像从前那样寻找,直到老到失忆。我这一生的意义,便止于此。”
金不遗愈发茫然,饮了一口酒,喃喃道,“可是,你又将我从衰亡中唤醒。我逐渐聪明,逐渐年轻,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自由自在跟着你飞行,无法从一片片星空和大陆上飞过,寻找你的踪影。阿应,我回不到过去那种心境了。”
他颇为难过,忍不住落泪。
许应仰起头,直直的看着天空。
过了片刻,他才缓过劲来,笑道:“金爷,你知道我最开心的是什么吗?是你的话语中多了很多‘我’这个字。”
金不遗怔住,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许应笑道:“从前你说话,言语中很少有我这个字,你的生活,你的经历,有着太多太多许应了。你被‘许应’这两个字占据了一生,你没有自己,你只有许应。可是,许应希望你能拥有自己。”
他喝下坛中酒,看向远方,目光深沉:“在许应心中,金不遗不是许应豢养的妖兽,金不遗是金不遗,他应该有着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总是追随寻找许应。金爷,从前总是你寻找我,看着我重生。但这次,是你的重生。”
他看着金不遗,笑道:“你是金不遗,不是许应家的金乌。你是许应的兄弟,从前的你是童年的你。现在童年结束了,你可以走出来另立门户了。”
金不遗感动,眼中有火泪流淌,提起酒坛笑道:“是兄弟?”
许应也提起酒坛,与他轻轻碰撞一下,哈哈笑道:“是兄弟!我还担心你做了妖帝,不认得我这个穷亲戚呢!”
金不遗哈哈大笑,两人畅饮,碰坛。
金不遗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与许应坐在废墟中,大声说话,大口饮酒,旁若无人。
喝完了,他又让人送酒过来,直到两人喝到深夜,都醉醺醺的,金不遗这才在惊鸿妖皇的陪伴下回到帝宫。
许应坐在废墟上,独自饮酒。
过了良久,他脸庞上两行泪水滑落,眼泪落在酒坛里,叮咚有声。
他内心之中,只觉那个陪伴他很久的金不遗,终是长大离开了。
他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难过。
金不遗是他的家人,这次自立门户,今后便是聚少离多。想到这里,哪怕妖族最美的酒,亦不能抚平他的心灵。
这一天,他也长大了许多。
金不遗来过之后,便又操忙起来,来见许应渐渐的次数越来越少,许应索性便在道纪宫住下,继续归整十洞天参悟法。
开创十洞天参悟法的那人应该没能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但他的理念带给许应启迪。
许应从前开辟六大洞天,靠的是自己对于太清道祖、虚皇大道君等人的道场的领悟,才做到开辟六大洞天。
但是他没有去思考这其中的意义,也没有思考这里面的规则。
他只是顺其自然。
但现在他有了方向,知道六大洞天之外还存在这四大洞天,对应生死、道、虚、和混元太一。
知道之后,便可以抓住方向痛下苦功。
有了方向,有了目标,许应便可以从自己从前所参悟的道理中择取关于生死奥妙的见解,以此为突破口,感悟仙道。
他沉寂在参悟之中,不知不觉间春去秋来。
妖祖一直在等待,时不时走出扶桑古树,遥望道纪宫,风雨不断。
“让他在这么短时间内领悟十洞天参悟法,开辟出拥有生死之力的洞天,实在是为难他了。”
妖祖心中迫切,但这是三界潮汐到来之前的最后机会!
随着潮汐越来越近,势必风急浪高,他必须要在此之前死而复生,否则大潮来到,妖族承受不起狂风大浪的冲击!
那时,为妖族争取时间的便是他!
就在他等到心焦时,突然道纪宫中霞光冲天,直透云霄。
妖祖心有感应,从蒲团上一跃而起,也未曾来得及穿上鞋子,这老者光着脚便冲出树洞,来到外面的高台上。
他最注重形象,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待到来到外面,这才看到自己光着脚。
妖祖没有回去穿鞋,向道纪宫看去,只见那霞光是蕴藏着道妙的道光,落在别人眼中就是普通的光线,但落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