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放弃了。”
闻言,苏青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即对着沈怡开口道:“我进去一趟,马上出来!”
“嗯,快点,小君,你看着他点,但凡他情绪不对就打醒他,别让他受刺激!”沈怡看向李子君开口道。
听到这话,李子君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稍作思考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即苏青随着李子君走进了江城市第三监狱的大门,上次他见张恒还是在宣判的时候,这次见到他时,出乎预料的是,张恒此时的状态还不错,整个人甚至还胖了一些。
“你来啦!”
他刚坐下,拿起上面的电话,对面就传来了张恒的声音。
看着剃着光头,身穿刑服,带着脚镣,身后还站着两位狱警的张恒,苏青点了点头开口:
“嗯,你……”
“我没事,就是挣扎失败了,不好意思啊,白费你的当时给我创造的自首条件了”张恒开口,随即笑道:“说来也奇怪,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居然没有一点害怕,不过倒是想再见见你。
我听说……你现在不做警察了?”
苏青:“本来我也不是警察,我就是个刑侦顾问,只不过现在不做了!”
“不做也好,我就说你不像警察”张恒笑道,好一会,他才有些沉默的开口:“我听说我爸出事前,你过去追他了,甚至还帮忙叫了救护车,谢谢啊!”
“你已经说过谢谢了!”苏青开口,声音有些低沉。
张恒笑着摇头:“那不一样,说实话,当我听到我爸死了的时候,我无比的自责,身为人子,没能为父母养老送终,反而让爸妈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最后早早的离开人世,我当时甚至想过,一定要上诉,等我出狱,我把她全家都杀了,但几个月后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爸妈了,还梦到她了,他们都说想我了,我看开了,不想等无期那道希望了。
临死前他们问我还有没有想见的人,我突然就想到了你,按理来说咱俩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我心里却有莫名的信心,觉得你能来,果然,你来了。
真没想到,我在这世上得到最后一点关心居然是抓我进来的人给我的。
其实我叫你来,并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就是想再见见你,我觉得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有一双能够和人共情的眼睛,仅此而已。
在你之前,我和我舅舅见过面了,我给他磕了头,娘亲舅大,他说会带我回家。
当年我妈走之前,我妈对我说,儿啊,等娘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先通知你舅舅,你舅舅来了,你要一步一磕头,一跪一声舅,把你舅舅迎进门,因为你舅舅是娘我世上最亲的人,也是妈妈唯一的靠山。
今天我舅舅告诉我,我妈临走前对他说,我的小弟啊,你远远看到你外甥时,你要三步并做一步走,你要快一点扶起你的外甥,因为地上跪着的是你姐这辈子最牵挂的人”
“不过我没敢看多看他,我怕看到他对我失望的目光,送走了我妈妈,送走了我爸,现在又来送我这个最没出息的外甥”
“苏青,这辈子……我太失败了,但我仍然很高兴,最后认识了你,哪怕我们见面并不多,但我仍然觉得你能理解我。”
闻言,苏青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感受着肩膀上的手,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子君,见她露出了担心的神情不由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随即转过头开口道:
“那天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认为你是一个坏人,甚至能够肯定不会伤害我,所以我才敢带你回家的,每个人的有着自己的路要走,也许你走错了,但并不代表你做的事没有意义。”
“原来是这样吗,也许吧,要是我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反驳你,但我现在选择相信你说的话,你还年轻,路还很长,要慢慢走。
我想吃西瓜了,西瓜以绳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哈哈,好怀念啊!”
正在这时,身后的狱警提示两人时间到了,张恒拿着电话,站起身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的灯和酒坛上落满灰尘,而遥远的路程上却干干净净,苏青,当你有一天遇到难以面对的困难时,要记得曾经有人祝福过你,平安喜乐,万事如意!”
说罢,张恒放下的电话,被两个狱警带走,苏青起身盯着对方的身影。
当走到最后的门口时,张恒停下脚步,扭头回看了他一眼,尽管苏青只瞧见了一个测颜,但他就能感觉到,此时的张恒,肆意且张扬,此时他仿佛一个少年,无惧风雨,无惧前路。
而张恒带着手铐的双手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笑着颔首,然后尽管带着手铐脚镣,依旧大步离开,挺胸抬头。
手铐和脚镣只能锁住他的肉体,但困不住他解脱的灵魂。
……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娃子,大舅带你回家喽,你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