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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牢里的那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么?堂堂荆家大公子,荆泰执行总裁,要风得风,这次这么大的坑都没栽进去,想必手段了得,这点事肯定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他是查了,但是有一些到现在都不敢看。
江笙抬起左手笑得有些鬼魅凄厉,“这里,你看,现在看不出什么了吧?我曾经啊,那样的恨都没能支撑着我熬过那段非人的炼狱日子,我趁着吃饭的时候藏起一根勺子,半夜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了一个豁口,用它一点一点割啊割……”
“别说了!英英,我求求你别说了……”荆郁满眼嗜血的红,踉跄着抱住身形摇晃的江笙。
江笙语调平静地可怕,如果不是已经站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出卖了她,任谁都以为她在讲一个毫不相干人的故事。
“你不知道,有多疼啊,钝刀割肉每一下都让我生不如死想停下来,可是那时候死的决心居然让我硬生生地忍住了,甚至一声都没有叫出来,血就那么热乎乎的从这里流出来,我以为终于可以解脱了,谁知道老天连死都不让,又让我活了过来。”
江笙感受到左肩湿热一片,这还是头一次见荆郁哭呢 ,可是他的泪又怎么能跟她流的血比?
“后来也不知道那些人忌惮什么,居然把陶晏叫来演一出戏将我放了出来,结果陶晏也没落什么好,他闹个家破人亡痴傻这么多年,我呢?面目全非前途尽毁家都不敢回,荆郁,你说谁又给我机会了?”
“我错了,英英,我错了……求求你,求求……”荆郁声音嘶哑除了这句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陶晏?你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害他!?”
害他?荆郁拉开江笙,她眼中的憎恶和恨刺穿了他,将他本就荒凉的心扎得千疮百孔,他抖动着眼眸不敢去看她,“没有,英英,我没有害他,除了一开始将他藏着不想让你们见面,我没有再对他做什么,我怕你会怪我,我不敢,你信我。”
信他?呵!她说过这辈子再也不会信任何人。
江笙推开他,颤颤摸着沙发扶手坐下,一口气将那段生痂的她最不愿回忆的往事又血淋淋地揭开说给别人听,好像又经历一遍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有时候也佩服自己,都这样可居然还没疯。
“在我这你也得不了什么好,你走吧。”这句话有气无力。
听她自揭伤疤,荆郁又能好的了哪去,仿佛跟她经历了一遍浑身都是胆颤的寒。
“欠你的我会一样一样还你。”
门咔哒关上,江笙看向那盆叶子没剩几片的绿萝,嗤笑着:“还?拿什么来还。”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见到荆郁,直到有检察院和警方上门,江笙才知道荆郁不仅将安保撤掉甚至他自己也消失不见了,这算什么?畏罪潜逃?他是疯了么?
因为她是最后见过荆郁的人,所以成为警方的突破口,这几天她的住处布满了人。
两人算来已经撕破了脸,荆郁应该是恨她的吧?怎么可能再联系她呢?
后来她才知道,荆淮南打通了上下,不管荆郁最终能不能定罪,只要一审能判他,就叫他有来无回,所以他们全力压注一审。
第五天,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江笙终于等来了一组陌生的电话。
江笙看着一群围着她打着手势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她不知道为何突然不想接听这个电话。
电话接起那头是轰隆隆的声音,有些像机场,不过怎么可能?他现在的身份跟潜逃犯无异怎么可能还能出境?
“你好,哪位?”
对方一直不说话,江笙也不想说想就这么挂了,可是警察一直给她打手势。
她叹了口气:“荆郁?”
“是你么?”
江笙看着提字板让她拖延时间。
沉默良久对方终于开了口。
“席英,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曾经也好现在也罢……”
“哪怕一点点。”
就算是隔着电话两头,她都能听出他的希冀与不安,宛如仰视悬在头顶那最后一株稻草的骆驼,可是他知道的啊,他们不是将话讲得明明白白了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纠结这些?
“我如今这副境况应该算是拜你所赐吧,难道事到如今一个答案都不想给我么?”
江笙看着检察院和警方的人一直反复地在给她打着手势,是要她拖下去争取时间,可是她实在是半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只想赶紧结束这个电话,根本没心思想着怎么回他。
她不耐烦地敷衍道:“也许有吧。”
要不是没有听到嘟嘟声,她都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这也是骗我的吧,呵呵呵。”
一阵寒凉刺骨的冷笑过后是心死的平静,
“可是为什么呢?我们也曾全心全意地对待过彼此,到头来却闹到反目成仇,真是不甘心啊。”
最后荆郁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