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生日,确切的说是席英的生日。
而江笙是八月出生,所以跟她无关。
奶绿色的房门在这高档住宅区里显得格格不入,她还在疑惑荆郁不住的时候将这租出去了?
这种风格他也能忍?
真看不出来他……当窗帘缓缓拉开,秋阳透过落地窗一股脑地倾泻进来,整个屋子的格局和面貌一点点揭开了面纱,跟记忆中的那个完全是两个世界。
原本一百多平的大厅被隔成了两间,一个还做客厅一个做了半开放式书房。
“书呆子整天就知道学习,如果你一天扎进书房不出来,我是不是要等你一天?”
“我装修我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房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你不是说以后多赚钱会给我留一间的么?”
“那都是没影的事。”
……
后来荆郁强逼着她在“设计草图上”填了一笔,书房要半开放式的,最好有落地透明玻璃,他能在外头一眼就能望进去的玻璃设计。
沙发也是她钟爱的,不,应该是曾经席英钟爱的奶白色的云朵大沙发。
斜纹餐桌布,封闭式厨房,没有留西厨空间,她曾说最讨厌西餐了,味道单一还吃不好,她也不会做也不会学,将来她的家再大也不会留出这个多余的位置。
原先这里的格局她记得是全封闭没有阳台的,现在却隔出了二十多平的空间做了阳台,阳台绿植遍布生机盎,然完全不是几年没人住的模样,有席英最喜欢的花还有她最爱吃的红果。
她本以为自己忘了,可是这里的一切一样样就这么突然地闯入她的视线,钻进她的脑海,接连的视觉冲击好像触动了一个又一个的连锁机关,将她故意掩埋封存的从前不受控制地从脑海深处释放出来。
太过突然地冲击让她这么多年练就的自制在这刹那差一点就全线崩塌。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杯一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曾经的梦想,却开在了这里!被她厌恶的人挪来种在了她最厌恶的地界!
席英已经被毁了个彻底,如今他还想来干什么?还想把她也捻碎嚼烂么?
喉咙酸堵,眼睛涩地发疼。
“喜欢么?”
江笙收手握拳,因为太过用力,双拳连着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荆郁上前想握住她抖动不安的拳头,被江笙一把甩开,“别碰我!”
江笙眼中毫不加掩饰的厌恶鄙夷和滚滚的恨意刺得荆郁眼尾泛红。
“你什么意思?!”质问的声音都隐隐含着颤音。
荆郁低下头,薄唇紧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股悲伤难过已强行被他压在眼底。
他吞了吞喉结,涩然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按照某人的喜好亲自置办的,大到格局设计,小到一草一木一针一线,做不好了就推到重来,一次又一次,本来年后不久就能送给她的,却硬生生被拖到了七月才完工,曾经幻想着可以与她在这里开启人生新一段的美好生活,可惜的是世上总有那么多事与愿违。”
江笙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衷肠,只觉得讽刺,仰了仰头,逼着自己稳住情绪,“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荆郁本想趁着个机会将一切挑明,他受不了她一次次的冷嘲,受不了她满不在乎讥讽他与别人的各色新闻,更受不了只有他一个煎熬在这痛苦悔恨中,
可是那一声毫不掩饰的厌恶怒吼,她眼中深切的厌恨和警惕硬生生让他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他不敢,不敢拿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去赌,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奢望。
他赌不起更输不起。
如果她能一直在他身边,记不记得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差一点就被他搞砸了,就差一点!
“这里也许再也等不来它的主人,空着也是空着,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哈哈哈哈哈……”江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试着抹了抹眼角的水渍,“荆总真是好大方好,拿着前任的东西就这么送我,我是不是该宠若惊呢?”
笑意散去,江笙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我实在无福消受,如果荆总实在觉得困扰,你应该找的是今天的经纪。”
“你就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吗?”荆郁对着已经走出房门的江笙大声质问。
江笙站至电梯前,没回头,只是冷冷地回道:“喜欢?怕是拥有这么糟糕品味的那个人也是满脑子愚蠢和天真的白目,我这样现实的人不敢也不想染指,怕脑子被熏染出一堆的毛病,哪一天摔得粉身碎骨还被人骂一句活该!”
江笙那句话回荡在荆郁耳中久久不能消散, 整个晚上脑子里反复着的都是今天她激动愤怒厌恨他的画面,她是恨他的,哪怕最近的小心相处也没能挽回她一丝一毫的改观。
甚至在她心里多年前那个她已经被她自己全权否决, 她后悔了, 甚至嗤之以鼻。
荆郁躺在床上第一次感到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