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江笙试探着问道。
桂花糕?汪夺心下大惊,这不是荆总最讨厌也最忌讳的食物么,从前不管国内国外,不论私宴还是家宴,聚会还是商务宴请,这个东西不管有没有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想吃要吃,只要有荆总在,这个东西就永远别想上桌。
“那是你的事。”荆郁终于抬头看她,眸光微凉,不带半丝情绪。
桂花糕,桂花糕!江笙嘟嘟囔囔地从办公室出来,荆郁嘴馋了?就想吃那口了?是吧?不然还有什么原因?上次是想找人,想找那个人给他做?
看着满茶水间还没送出去的桂花糕,江笙拆了一盒,尝了尝,确实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但总体来说都是这个味,她真尝不出来有多少不同。
不过有钱人么,总喜欢用钱的万能来炫耀自己刁钻且变态的独特品味,昭示自己与众不同的特立独行?
行,他想吃,五百万的桂花糕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只要给钱,她能做到给他上供那天。
实木大门缓缓合上,荆郁收回了目光,“派人跟着她。”
汪夺颔首。
三天后,荆郁终于如愿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桂花糕,猪马牛羊十二生肖齐全地被安放在纸盒里,他捻起一块盘踞的蛇状桂花糕,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从汪夺说没见到她会见什么特殊的人开始,他就对这份期盼已久的桂花糕失去了兴趣。
打量了两眼,便嫌恶地说道:“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给你你下得去口么?”
说着将那一块扔到她的脚边,糕粉本就松散,被这么一掷早就碎了满地沾了她满鞋面。
江笙低着头看了好一会鞋面上的糕粉,恶心的东西?她知道说得肯定不单单是桂花糕,还有啊,那个她都要忘了的人,亏他还记得。
不知为何胸口沉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本来平静跳动也没招谁惹谁的心脏被人措不及防的从胸腔掏了出来,无情地扔在一口大鼎里,外头围了一圈拿着鼓锤的人,接连不断的嗡嗡敲着,心烦又难受。
好像被骂被嫌弃碎了满地捡都捡不起来的不是桂花糕是她,她怎么忘了,从前这满地碎渣惹人厌恶的确实是她啊。
六年兜兜转转,那翻脸无情不讲一丝情面的人居然变都没变也依然是他。
原来荆郁不是想那口,只是多年之后一时兴起,想发作想羞辱的那人找不到了而已。
大费周章,何必呢,五百万呢。
再给她五百万,她可以本人站到他面前给他羞辱个够!
像她就不会费这个劲还有闲心去搞这些无聊的消遣,关于那段过往,如今别说五百万就是五块都不能够让她白掏。
“出去!”
那股难过转瞬即逝,江笙眨了眨眼,这回对他的态度没什么不满,十分听话地退了出去。
到汪夺那拿回昨天那份协议,江笙拿给付助孟阳一起签了字,看到邮箱已发送三个字,她长舒了口气,这事终于算过去了。
可是接下来出差随行那事怎么能过的去呢?
她不想回去,不想以这副面貌回去,不想看到奶奶期盼又失望的眼神,她怎么绕得过去又怎么能忍得住。
本来对于王俭的提议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是荆郁屡番不做人,她也不想让他舒舒服服。
周末江笙约了王俭在上次的茶庄见,可王俭非要她请吃饭,上次他签了单,她没请成,如果真的做了决定,那以后这种来往也不可避免一定会多起来,也就没什么可矫情的了。
两人前后刚在云巅包间入座,就看到荆郁从拐角被经理引着上来。
江笙快速隐在门后, 反手将包厢门带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搞得我们好像在偷情一样。”王俭咯咯笑了起来,坦然的模样看上去一点都不怕被抓包似的。
江笙发狠瞪了一眼王俭,王俭才哑声摊了手, 做投降状。
可门外经理停顿的声音明显告诉他们, 荆郁听到了王俭的打趣,但是看没看到她就不得而知了。
好一会确定门外没了动静,江笙才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
有些后悔来赴约了,本来对于荆郁的那点怨恨多半也只是源于对自己头脑不清的悔恨。
悔不该认识荆郁, 恨自己心存妄想。可不管多么强烈的情绪经过这六年的消磨,这点恨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如今只是再面对多年前就看透的人时间久了, 难免会有一些隐藏不住的情绪浮于表面,藏都藏不住。
其实也情有可原, 饶是修行得道的活佛总是被不喜的人刁难刻薄,心也静不到哪去。
曾经辜负舍弃她的人更不值得她在多年后再为其费一丝一毫的心神, 如今她当牛做马凭借荆家拿到和颂股份,也算一别两宽互不拖欠可以在六年后为这段陈年旧事划上一道不太完美的休止符。山高水长就此别过本应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有人偏偏纠缠不休一直不给她痛快,她又不是高风亮节的君子,用得着跟凉薄小人比心胸?别人向她扔泥巴还要架着她种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