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通电话终于接通了。
荆郁没等对方询问直接开口道:“去南医大附属医院!”
江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睁眼便是一片刺目的白, 恍惚间她还以为时光穿回她最不愿意回忆的那一年,直到她动了动还略有些僵硬的身子,记忆才开始慢慢回笼, 是了, 她喝酒喝进医院了。
挺丢人的,上一次因为喝酒进医院还是很多年前,就嗦了那么小小一口。
就那么小小一口,他陪着那人在医院熬了整整两天, 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个遍,担心的要死。
结果那人好了之后却跟没事一般笑嘻嘻跟他说自己洪福齐天得神仙庇佑, 将来是要做大事挣大钱的怎么会因为这点小病小灾打倒。天生天养的她从小生病全靠自愈, 身体有一套自我修复机制,百毒不侵, 过敏算什么?就是这大罗金胃第一次接触他的残次酒还不适应,以后喝多了适应了就好了。
听到她说以后还想适应, 他厉声警告她以后不许喝酒,她满脸写着“你还想管我?”
见她一身反骨,他气得差点把桌掀了,可是他永远拗不过她,最后只能退步, 要喝也得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看不见得地方一滴都不许喝, 当然喝也只能喝红酒和配料清晰的酒类。
这样退了好几步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敷衍着应了他, 事后还不死心的嘟嘟囔囔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稀奇的过敏源都能被她碰上, 医生都说这种过敏源确实少见,她馋那种大席上的白酒好多年了, 结果有机会喝更好的酒了居然喝不了,麦芽糖还有小麦粉好多麦芽做的东西她吃了都没事,凭什么这个鬼东西过敏啊!
她还想再试试,觉得是自己吃了相冲的食物导致的。
见她还有些不死心,怕她背地阳奉阴违,后来他把家里酒架上酒,不管年份不管种类全都让人装进袋子里扔了,还记得那人一脸惋惜地跟着那些搬酒的人走了好远,一直送到电梯,眼看着电梯门关上她又给按开了,回头可怜巴巴地央求他,非要拿回去,说要挂平台上卖。
他哪会信她,要是不怕死的藏起来几瓶哪天背着他偷喝,小命儿都没了。
他拖着满嘴控诉“败家浪费”的抠门财迷回了屋,哪怕最后转了一笔可观的安抚费,还是不能平复她对于他浪费可耻的痛心疾首。
当时也不知是鬼迷了心窍还是被野鬼勾了魂,怎么看都觉得她怎么好。那副满眼财迷钻钱眼的样子他喜欢,蛮不讲理耍赖的模样也觉得可爱,嘴上总笑他文盲没文化将来守不住家业,从鼻子到眼睛充斥着傲气自负的骄矜模样更是有趣。
后来当她会关心他喜欢他满眼都是他的时候,那种被偏爱的感觉让他迷恋又惶恐,每天抱着独属于他的那份情感时常惴惴不安,唯恐又被舍弃丢下,最后依然一无所有。
曾经永远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只是个最不切实际又虚幻的时间名词,没有任何意义。
可当真正拥有了想守护想珍藏想永远拥有东西时,他也开始妄想了。
她想要的全部他都会满足,想去做的他也都会陪她去做,只要她能永远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