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好吧。”
打了一个手势叫人将晚饭移到楼顶露台。
荆郁非让她先吃饭,然后看她吃了五分饱实在吃不下了才将一个纸袋递给她。
席英犹豫了一会伸手接过,居然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挣扎,
里面有一沓照片和几张调查资料。照片的背面都标注着地点还有年龄,席英抖着手每翻开一张都会仔细的看看背后标注的年龄。
第一张是十岁的南南,看上瘦小不堪,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双眼怯生生地看着镜头。
席英看到后面的标注是在锡镇警局拍的,也是刚从拐子手里逃出来的时候,眼泪唰地就从眼眶掉落。
原来老天没有善待她的妹妹,那么乖的南南还是没能逃过这世间最险恶的人心。
十一岁在福利院拍的,人干净了些,可精神面貌没多大变化,还是干瘦干瘦的。
只是第二张席英就看不下去了,她怕后面再看到她受不住的照片。开口问荆郁人现在在哪,还在福利院么,哪家福利院,她要把她接回来。
荆郁看着满脸泪水的人,有些心疼,拿着纸巾替她拭泪,柔声道:“已经被闻家收养了。”
“谁?”
“北城闻家。”
席英怔了片刻,赶紧翻找手里的资料,资料上显示顾南归是7岁走失9岁独自一人到锡镇派出所报警,因为没有报失信息,她又提供不了准确的家庭成员信息所以没能找到亲属。
怎么会?张兰芳和席建国当天就报案……
呵,她知道了,这两个一直想侵吞姑父遗产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本来就是没良心的。
这么说来当年南南走失多半也跟张兰芳脱不了干系!
她好恨!
荆郁瞧她满脸愤恨双手颤抖,手里的纸都被抓烂了,连忙将自己的手覆上,轻轻揉搓,柔声安抚道:“不要生气,你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我帮你做。”
席英看向荆郁,他能帮她做什么,也不过十八岁的少年,仗着家里的福荫庇护,能做什么呢?单说这次找人也是求了家里吧,他已经帮自己很多了,怎么好一直为难他。
她摇了摇头,这些仇这些恨,她都一一记下,本就应该自己来报。
席英努力平复心情,重新查看手中的照片,被闻家收养后的照片都是十三四岁的时候,也就是最近一两年,明显人变得精神了也活泼很多,笑起来右边的脸上若隐若现一个小酒窝,脸也长开了,从干干瘦瘦的小孩变成了已经能看出俊俏模样的小姑娘。
看到一张扎着马尾打曲棍球的照片,席英盯着久久移不开眼,照片中的小姑娘朝气十足,自信爽朗,好像阴雨连绵后的晴空,再看不到半分阴霾。
原来长大后的南南是这样的啊,跟她想象中的如出一辙,姑妈姑父长得就好看,南南长大也错不了。
她轻抚照片中的人,好像摸到了小姑娘白嫩的小脸,眼中全是欣慰。
两人从小就长在一起,她比她大将近三岁,六岁的时候她屁股后就总跟着一个小尾巴,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想起南南小时候的模样席英笑的异常怀念,好像穿越漫漫时光又看到了那个摇摇晃晃往她嘴里塞糖,被她全吃了后又开始嚎啕大哭的小豆丁。
她记得南南从小就软软糯糯的,每天姑父上班前都会给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扎成漂亮的小辫子,可一到晚上回来的就是满头破马张飞浑身泥土的小流浪。
奶奶那时候忙着照顾生病的姑姑,根本分不了心神照看两个正是闹腾年纪的小孩,姑父要赚钱,所以她带的最多,后来本应该是粉粉嫩嫩乖乖巧巧的小豆丁被她带的天天爬树下河,最后也跟着她糙了起来。
她一遍遍轻抚照片中的人,是南南啊,是那个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留她一份的南南,是那个她被那对黑心夫妇打了痛哭时给她擦擦说不哭,还要帮她打回来的南南。
闻家?是那年冬天姑父带着南南探亲的那个闻家?
他们怎么知道南南走丢的?怎么找到人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告诉她们?
南南报过警,她是想回家的,只是暂时找不到……
稍微一想,她就懂了,是不是以为他们都不想要她?连找都没找,所以她也不要她们了?
席英眼中水汽氤氲,她们怎么会不要她,怎么舍得不要她。
荆郁看她这幅模样心里怎么会好受,又有些妒忌有人居然能让她如此牵挂,“要不要我带你去见她,或者把她接来?”
席英摇摇头,她不想见她们,她们也应该选择不打扰,只要她平安过得好就行,她心口压了多年的大石也算放下了。
可还是好难过。
席英有生之年第二次喝酒,跟荆郁并排坐在露台上,晃动着双腿俯视着山下的百态众生。
十一月的南城已经很冷了,两人裹了厚厚的毛毯,吸溜着空气中的冷冽。
多年的惦念终于有了着落,可是心也跟着空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么多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