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他眼中燃烧着比这烛火庞大无数倍的权力的野望,“小黄鱼儿,”他微笑起来,“我就说你一定可以让我当上皇帝。”
“也没喝酒,怎么这么能吹?”柳池忽略了他给自己起的这个不伦不类的外号,把给他准备的那些药材和金银递给他,摆了摆手,“快走吧。”
十二皇子出了风月楼,便收起了那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一脸的沉重。
等马车到了户部侍郎陈博远的府前时,十二皇子已是满脸哀痛。
过了一个时辰,十二皇子离去时,陈博远亲自送到了大门外,两人手握着手,眼泛泪光,都是一副相见恨晚的知己模样。
等到分别之后,十二皇子坐在马车里,没有擦去眼角虚假的眼泪,只是表情漠然地看着角落里那盏灯,低声道:“回宫,爷要好好哭一哭二十三弟。”
晋国皇子现在活着的共有三十五个,公主五十七个,算上死了的,更多。
皇帝以一种恐怖的中靶率硬生生消灭了宫里关于生皇子的争斗,并且让养孩子这件事成功变成了皇室的噩梦。
十二皇子出生时,虽然他母亲只是个意外被幸临的普通宫女,他也好歹获得了皇子应有的关注;而现在,新出生的皇子就算被当场摔死恐怕也无人问津。
宫里举行宴会时,光是皇子公主加起来便有近百个,这种历朝历代难以想象的局面让他们这些龙种连去个宴会都要排班,除了最初年纪最大的几个皇子封了爵位自己建府,之后的皇子只能一直住在“集体宿舍”。
十二皇子已经十七岁,仍旧和那几十个弟弟妹妹住在一起——因为皇室拿不出这么多供应爵位和府邸的钱,这些皇子如果全撒出去,每年至少要多支出一百万两白银。
他并没有骗柳池,他在宫里吃的是大锅饭,就算再怎么精心做,也不会有柳池那边小份炒出来的好吃。
若是母亲身份高贵的自然可以和母亲一起吃,但十二皇子的母亲,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十二皇子常在柳池面前把皇宫比作猪圈,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哪怕是民间的种猪,怕是也产不下这么多猪崽子。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果然有御史参镇东将军跋扈,皇帝一笑了之。
而下了朝之后,霍宗青脑子就全想着昨日在风月楼见到的那个小妓子。
其实也不算小,柳池已经十七岁了,只不过霍宗青见惯了军中人磨砺出来的粗糙感,头一次见柳池这种细皮嫩肉的,关键柳池还和那些富家公子不太一样,柳池身上每一处都显得精致漂亮极了,霍宗青便觉得他小。
昨天武威王世子挨过了鞭子,哭哭啼啼上药的时候,霍宗青问了他柳池的事情。
霍宗青听他花这样多的银子,又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甩了他两鞭子。
世子还死不悔改的说十二皇子才最昏了头,为了柳池买下了整座风月楼,自己穷得都没钱出宫开府。
霍宗青才不信他胡扯,若是十二皇子真这么喜欢,又怎么会让柳池一直呆在那里接客。
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起昨天看到的笼着一层红纱的少年,和那两朵小粉花。
越是他想让自己不在意,外人就越是要提起他昨日去了风月楼的事情。
下了朝也逃脱不了这种思绪的霍宗青狠狠地皱了皱眉。
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了。
凭什么别人去得,他霍宗青去不得。
在白日中沉睡的风月楼又一次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
这回霍宗青没有像上次一样粗暴了。
但老鸨还是艰难地追在他身后,喊着:“霍将军先且留步,柳公子还未起呢!”
没起?
自己这可都下了朝又骑着马溜达过来了,柳池这人怎么如此惫懒。
霍宗青没管她,反正自己早都看过柳池了,没起就没起了,自己现在想看柳池,也不需要再挑时候。
脆弱的镂空雕花木门又一次被暴力破开。
被吵醒的柳池抱着被子,勉强把眼睛睁开条缝,脑袋伸出纱帐看了一眼。
是镇东将军啊。
柳池确定自己是梦到昨天的事情了,遂闭上了眼睛,一骨碌又躺了回去继续睡。
霍宗青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挑了下眉,回身把摇摇欲坠的门关好,走到床边看着这个惫懒的小妓子。
各个窗子都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屋内倒是黑得如同夜晚,很适合睡觉。
霍宗青并没说话,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
柳池睡着的模样也是极为好看的,他那一副皮囊不愧是他的最大依仗,即便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出难当的艳丽来。
霍宗青来时只是想看看他,此刻视线便慢腾腾地描摹过他的嘴唇、鼻梁、以及合着的眼睛。
那双眼睛睁开了。
柳池终于是迟钝的察觉了床边的陌生气息,他抱着被子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霍宗青,跟说梦话似的:“镇东将军?”
霍宗青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