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臂的力道又加深了一分,简年昏着,他才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可他们的世界,一个南,一个北,隔着难以跨越的天堑,到底怎么样才能跨越这条鸿沟。
或许,今天会是个转折。他不确定,心也跟着繁琐的思绪乱如细麻。
柏嘉荣踏入婚礼现场的时候,不经意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他这样一张面生的脸,嵌着刀片雕刻般的明朗五官。
刚毅的脸部线条,在暖光灯下不但没有转为温和,反而加重他身上的戾气。
他身上有股邪味,却没写在脸上。这种感觉仿佛是源于他身体里每个细胞,牢固得长在骨血里的。
走得每一个步子,都让人有种强而有力的压迫感。
柏嘉荣快速地扫了一圈,江屿风的婚礼,果然依旧富丽堂皇,晃眼的灯光散在每个角落。
细节一丝不苟,就连桌上的餐具都是价值不菲,往来的宾客又都是些西装革履的成功商人。
商人之间多少有点私交,柏嘉荣的意外出现,无疑让整个宴会场的人不由猜测起来。
直到,他一双鹰目快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杜华的身影。他走过去,大方将简年置在一张空椅上,别人才觉得这张陌生面孔的出现似乎没那么突兀。
杜华的头上还罩着慈善家的光圈。柏嘉荣怎么想怎么讽刺,当初是他给的建议,而现下这刻,他靠得却是杜华虚构的身份沾光。看来,想在香城停留一段时间,还是得尽快给自己一个新身份才行。
英眉轻扯,颀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连头都没有瞥向杜华,低低问了句,“怎么一直联系不上?”
杜华拿起酒杯,目光落在昏睡的简年身上,“不想联系,以后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干涉。”和柏嘉荣扯在一块,回过头来想想,他没有捞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柏嘉荣邪魅一笑,缓缓侧目,严厉问道,“原因呢?”
他的眼底汇集了太多光芒,比起江屿风,杜华深深觉得柏嘉荣要难缠太多,稍稍把握不好,自己只会成了他的牺牲品,替死鬼。绝对会是场玩火自焚的游戏。
杜华不留情面地说了句,“除了自己,没有人能靠得住。你也一样!”
他大笑,笑声过后,是比大提琴更低的音色,“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我也从来没拿你当回事。”
杜华早就知道从一开始在柏嘉荣眼里,自己根本就可有可无,可听到直言不讳的言辞,不悦还是染进了喉,手指几乎要指到他的鼻梁上,“你!”
他浅勾唇,不紧不慢地移开了眼前手指,瞥他一眼,警告了句,“慈善家杜华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无数双眼睛盯着呢,要是不想太≈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快穿帮,还是掂量下你的身份。”
杜华闻言,下意识的环视一圈,人群中果然有好多双眼睛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投递来审视的目光。正了正身,不再大意地压低声音,“你怎么会来?还带着他?似乎接下来有好戏看了。”想到这,杜华倒是有点期待起来。
柏嘉荣大方将自己的酒杯倒上一杯富含浓郁香气的波尔多,回答得深沉,“有没有好戏我不知道,不过我更期待的是江屿风看到我带着他心爱的人参加他婚礼的反应。”
杜华不自觉地勾起唇,连声道,“有意思,有意思!”
他们的圆桌上,陆陆续续来了别的宾客,昏睡的简年无疑让这些同一张桌上的人探究起来。
江屿风带简年出席过商会的活动,结婚时他们也都见过,今天这种日子,前妻到场,似乎……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简年的存在,那些人脸上的神情带着浓重的玩味,在当下这种现实的年代里,谁不想看看好戏。说不定还会出现电视剧里大闹婚礼的精彩一幕,那可比婚礼要好看许多。
周遭细碎声一片,这个消息最终传进了后台江修云的耳朵里,他握着拐杖的手不安的擦着,深深皱眉,问了句,“消息可靠吗?”
通报的人点了点头。
江修云站起,大喝了声,“饭桶!这么交代都把人放进来,简直可恶!”颗粒状的老音一下便酿着沙哑。
调了调情绪,他又问了句,“江屿风知道了吗?”
来人摇头,“还不知道。不然让保全把人弄出去?”
“走,先下手为强。”江修云着实不安起来,今天这场婚礼绝不能出半点纰漏,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真这么做,实在不妥,况且今天还有媒体在场,真要闹起来,吃亏的一定是江氏。
到头来,说不定婚礼不成,还让江屿风落得个,为了利益抛弃糟糠的罪名。
江修云深深叹了口气,眸光刹那掠过犀利,沉吟地说了句,“他想反客为主,那我就来暗度陈仓。”
推门而入的那瞬,江屿风衣着不整,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两颗,领带垂在脖子上,一股子颓废地拿着酒杯,早已醉得像摊泥。
婚礼开始了
浓眉下嵌着那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