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风的眸色有丝凉薄,“等你伤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他实在不想让简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被那些事困扰。
简年淡淡笑了笑,抓抓脑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那,我祈祷明天起床就能站起来。”
江屿风的手轻轻触了触他的发丝,站起来坐到了床边,将健臂伸了过去,示意简年躺下。
简年微微抿起唇,缓缓将脑袋靠了下去,他的手臂那么有力量,身上的气息又如此好闻,他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安心的避风港,这一瞬,就算是天真的塌下来,他也一点都不害怕了。
江屿风给他的不仅仅的关心和爱,更多的是勇气,无形中,他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简年,是江屿风成就了一个坚强的简年。
“阿年,你母亲已经被转移到了国内最好的疗养机构。等我们回来,再把她接过来一起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简年的心里一惊,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比起江屿风为他做的,他的付出和牺牲又算什么?
大大小小的一切潜在的因素,他都考虑到了,甚至比他自己更细致谨慎。
白光忽明忽暗,打在两人的身上,整个空间里无限暧昧。
他低头,察觉到他眼角的泪,轻轻用手抹去,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唇边,轻柔道,“阿年,我们能不能把这段关系继续下去?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的心里还有不确定,不确定简年有一天会不会突然离开。
简年闻言后,心脏突突地跳,他抿了抿唇,突然问了句,“你?是想对我负责还是?”
“我……”一句呼之欲出的话,最终还是梗咽在江屿风的喉咙里。
念念还在私人别墅,他怎么有勇气自私的对简年说爱?他说不出口。
眸色深了下来,气氛又如同上次简年追问后的沉默。这种感觉让简年不安,他明明那么近,近得让他觉得触手可及的时候他却又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
她是谁
江屿风缓缓地移开了枪管,眸瞳深处,是那层深不可测地冷静,他不卑不亢,每个字都沉稳有力的从齿间扯开,“物归原主?”
只怕是从来都未曾真正拥有过。
语落的一瞬,江屿风的眉梢划过点滴的讥诮。
沈仲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些。任谁都受不了这种堂而皇之的挑衅。
当年要不是简年为了那三十万怎么可能和江屿风牵扯在一块。
这段时间以来,沈仲凌的心里很痛苦,也很气愤,他气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却让那个小子背负了这么重的压力。
墓园里的那一记巴掌,不是真心的。说出口那些决绝的话亦不是真心的。
人在气愤的时候,往往会丧失理智,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
如果真能潇洒的放手,他又何必抛弃自己触手可得的前途回到香城。
他放不了啊!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大姨扶着简年立在两个男人的面前。
看到沈仲凌出现在这,他的眼里徒增一抹诧异,“是你?”
两重久违的目光相遇,如冰火交融。狭长的走道上立着四个人的身影,周围是红彤彤的枫树林作为背景很是震撼。
沈仲凌见大姨搀扶着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扫了一遍。简年的腿上还有些许血迹的纱布一下子便刻进他的炯目里。
眸色忽惊,沈仲凌一把拽住了江屿风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受伤了,还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你到底是怎么看着他的?”
江屿风淡淡一笑,耐心极好地沉默几秒,不动声色地攥开沈仲凌的手,一字一顿沉稳地说了句,“阿年是我老婆。”语落的一瞬还不动声色地牵起简年的手高举在空气中示威。
这一秒,简年的心口被震荡,他想抽回自己的手,毕竟这样的画面对沈仲凌来说过于残忍,可江屿风似乎早有预料般紧紧握住,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他的手温炽烈又霸道,仿佛在用手上的力道警告他不要放手。
沈仲凌提眸,向后跌撞了好几步,神情也扭曲起来,“阿年?老婆?好亲密的称呼。看来海边一夜,你们的收获真不少。好!真好!”
江屿风的唇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冲他说了句,“这些话,你没有立场说,我不想再提醒第二遍。”
高大的身躯在光线下伟岸英挺,与沈仲凌松散失败的摸样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沈仲凌的目光炽热地落在简年惶惶不安的脸上又转回江屿风脸上,他慢慢的移动手里的枪管,沉声冰冷,“立场?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的立场是什么?”
简年和大姨皆是一惊,唯有江屿风依旧笔直地站着,唇瓣略带讽刺的笑纹也始终没有落下。
“你做什么?疯了吗?”简年脸色一白,失声惊呼叫出来。
沈仲凌邪魅一笑,心里却隐隐泛着疼,他早已没有信心再夺回自己心爱的人,可越是没底气,就越得展现出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