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年的时间,他们都被时光打磨的更加成熟了。面对离别的时候,不吵,不闹,不喊,不叫。没有歇斯底里,只有眼神间心知肚明。
他转身,肩头披的是江屿风的西装。路灯下他的身影每走一步,都像是剜在沈仲凌心口的刀子。
走了几步,手被一股子霸道的力道扯住。
“阿年,我们……”沈仲凌欲言又止,身为一名警官他什么时候这么不干脆过。
简年没有转脸,淡淡道,“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回去吧。”
沈仲凌顿了顿,嗓音中染上一起期许,“可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会有答案的……”
今天的私人别墅特别黑,简年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无尽的漆黑铺天盖地的涌来。
唯有一楼客厅的落地窗户里散进几缕零碎的月光。
仿佛皮影戏般,坐在藤质靠椅上的江屿风整个侧身都非常清晰。紧跟着,蔓延在空气里的酒气轻轻划过简年的鼻尖。
影子里,江屿风的手正握着大口径的高脚杯。手部动作优雅地划出一道无可挑剔的弧线。
微微抬起下巴吞咽红酒的时候,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男人的美有时候比女人的,来的更纯粹。
简年打开了客厅的灯,密集在天花板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灯散出千万条暖黄的晶线,猝不及防就飞入了江屿风的深眸。
他用手去挡,却忘了手里握着杯子。无数片细小的玻璃碎像天女散花般溅开。
有几片直接插在了脚踝。
简年一惊,奔过去,在江屿风的身前蹲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语落,他才发现江屿风的脚已经被石子划和玻璃碎划得血肉模糊。
再抬眼,发现他宛如深潭的眸底微醺着醉意,倾洒着迷离。
他应该是刚刚洗完澡,身上穿着欧式绑带的褐色睡衣,胸前敞开的区域彰显着一个男人的骄傲。
江屿风慢慢的俯下脸,直勾勾地盯着简年,“你不应该回来,走,走的越远越好。”
他的语气是平静的,几乎没有波动。可简年听来,却有股让人忌惮的魔力。
简年咬了咬唇,不语。
转身去二楼拿来了医药箱,再次站在江屿风面前时,他的手却被一把抓住,“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离开别墅,你自由了。”
微妙的关系
简年一惊,眼眸倏然提起,还没反应过来,江屿风的身躯就整个倒在了他身上。
支撑不住他的体重,两人干脆都华丽的倒在地上。
简年用力推开了江屿风,却忘记了地上早已一片狼藉,满满的碎玻璃渣子毫不留情的全扎进了江屿风的脊背。
闷哼声轻轻从他的鼻腔里钻出来。简年坐起,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惊愕过后,他不管不顾地扯开喉咙求救,“来,来人。”
管家闻言,睡眼惺忪地揉着一双老目,待视线清晰,他赶忙喊来了佣人,一同帮忙把江屿风扶到了卧室。
管家看到江屿风的伤势,皱紧了眉头,“二少爷,先生这个伤势不轻,怕是家里的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还是要赶紧去医院才好!”
简年查看了一下伤势,轻轻摇头,“先别折腾他了,把药箱拿来,我来处理。”
微微愣神,管家赶忙回应,“好,好,我这就去!”
他的心口堵堵的,神情异常严肃。
虽然他是看死人的医生,不过好歹也是医生,这点皮肉伤他还是可以处理的,心里正想着,管家就拿来了药箱。
“交给我吧,你们去休息!”
“二少爷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的,放心好了。”简年认真专业的样子,管家看着也放心了些。
“好,好。”
管家和佣人都退下去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江屿风和他两个人。
淡淡的酒气散布在房内,窗外,是浓稠的黑。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酒精棉和双氧水,纱布以及一些消炎的药粉放在了床头柜上。
暖光灯下,江屿风的眉是皱着的。他不晓得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竟然能醉成这副模样。
简年轻叹一气,走到床尾仔细看看了他脚上的伤口。
大小不一的水泡覆在他的脚掌上,有很多都已经破掉,露出了微红的肉。
一时间,江屿风转身时的那道背影又从脑海闪过,一丝愧疚缓缓爬上了眉梢,心脏最绵软的地方被扯得七零八落的。
进门前,沈仲凌告诉他是江屿风找到他,追问他自己的下落,最让人意料不到的,是江屿风竟然告诉沈仲凌,这些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之间只是协议而已。
他不明白江屿风为什么要这么做。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突然被他撕破,既然如此,那当初又何必千方百计的叮嘱他要保密。难道是因为不想让他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