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日而已,就被朝廷击得溃不成军……你们,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到底哪来的信心可以夺下这江山?!”
张昀双眼里喷出了烈火,他扬手一巴掌扇在了常贺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夫的大计,岂不正是毁于你们父子之手!若不是你爹无能暴露,老夫怎会处于被动?怎么会在苏韩两家手上节节败退,以至于到如此境地?”
不知这一巴掌的力道有多大,但只见常贺竟被他一个年迈的文人扇到了地上!
张昀还待继续上手,杨燮却把他挡住了:“眼下寻他出气能有何用?当下该是赶路才为要紧!”
说罢他冲窗外道:“好了不曾?!”
“好了!”
洪福一面应着,一面快速地把轱辘上的扣件扣好,站起来!
只是他一只脚刚踏上前车,一只箭便刚刚好将他射了个对穿……
主谋
“鸿福!”
杨燮失声厉吼,但洪福却在直挺挺地凝视他片刻后,如同木桩子般向后倒了下去!
再看箭矢来处,一人驾着枣红大马正疾驰而至,手持的大弓正朝向了他所在的车厢!
“韩陌?!……”
杨燮死死地盯着那银甲于身的青年,牙关紧咬着,一掌拍起车壁:“走!”
马车开始狂奔。
但此时间前有狼,后亦有虎,一侧还是山壁,除了剩下的树林,还能往何处去?
“走不了了!走不了了!”
常贺从地上爬起来,癫狂地看着四面,又像只无头苍蝇般地左右反覆地蹿。
张昀一脚踹在他胸口,却因为林子里坑洼的地表带起的颠簸而摔倒。
树林不大,但很密,此时后方追兵如潮水般涌来,虽然驾马不便,树木也阻挡了许多攻势,可马车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加不便行走。
“还不如走回大道,与他们殊死一搏!”
张昀嘶声大吼,发衫凌乱的他眼眶也红了,已然毫无风度可言。
杨燮拔出腰间长剑,看了眼四面情形后,再度勒令车夫:“回大路!”
车夫回了他一个深沉而复杂的眼神,旋即把马头拐了方向。
马车又在朝来路奔去。
杨燮心里如同也压着这么大一片树林,就像是做梦一样,一夜之间,仅仅是一夜之间,他们就从稳操胜券落到了如今丧家之犬般的境地。
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在哪一步彻底失手的,正如张昀所说,好像就是从常蔚被抓开始,一步步就不受控制了。
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准备,如何撤退,如何反击,如何安排接应等等,他们有一整套极为成熟的方略,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做修正,为的就是哪怕事不成,也要落个全身而退。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败这么快!
快到他们的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
“逆贼,哪里走!”
马车回到了驿道上,前方就立刻传来了韩陌震天价的喝斥声!
“为什么会是他!他不是去沧州了吗?!”
张昀的声音因为气急而有了裂痕。
他们所得的消息是韩陌去了沧州,这样并不算很要命,因为他们要做出应对也来得及。而韩陌不在京城,相反还有点好处,他做为调查整个案件的主要首领离开当场,余下的人就算再厉害,配合起来还是会少点默契,而他在沧州也难免要受到形势牵制。
可他这么快回来了,而且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赶到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势态比他们想的更坏了!
朝廷有了什么新的动作,而他们陷入眼下境地,又是否从开始就是进入了他们的陷阱?
一切都可能!
且让他们根本无从分辨了!
“你们走不掉了!”
常贺失神地看着外头,脸上的血污也顾不上擦拭。
“你们斗不过的!……斗不过的!”
他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张昀怒视于他,忽而一把揪住他衣襟,藉着马车疯狂前冲之势,将他拖到了车门处!
韩陌的人立刻包围了马车,杨燮举剑迎上,藉着车壁作挡与他战在一处!
张昀一声怒吼:“让开!”
说罢便将常贺拖出车门,奋力地丢向了韩陌!
常贺却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胳膊,张昀未得逞,但常贺当了回肉盾,却缓下了禁军攻势,马车趁机冲向包围圈。